追了很久并没有江晚月的痕迹,连那老人和少女也没有追到。
已近黄昏,众人在一个亭子里歇息,那两个黑衣人服了解药已经醒了,向达审问半天,两人都是硬骨头,没有一个招的。
景科在向达耳边低语,向达点头。
两人分开审问。
景科带人将一人带到林子里,审了半天没有进展,过了一会向达过来:“走吧,那个招了,这个没有价值了,原地埋了吧。”
景科立刻道:“好嘞!这人头可真铁。来人,给他挖个坑。活埋了。”
有士兵拿着铁锹挖坑。
挖了个不大的坑,但很深,将那黑衣人扔进坑里。
景科道:“应你那同伙要求,给你个栖身之地,不至于暴尸荒野。”
埋到腰的时候,黑衣人突然操着生硬的大兴话,道:“我也招了。”
景科摇头:“你晚了,刚才你的同伙已经招了,你的没用了。”
“我还知道别的事情。”
景科想了想,道:“停下,弄他上来。”
这个黑衣人招了,为了表示自己比另一个黑衣人知道的多,他从如何到达大君寺,如何劫持江晚月,如何逃离云城,如何到了这里,江晚月被谁劫走了,都招了。连西宛国宫闱之事都说了很多。
最后说劫走江晚月的是一个叫凌子安的,他听到江晚月这么叫的。
向达和景科听完后震惊,元澈一动不动听他讲完了。
淡淡道:“没了吗?”
“没了。”
“埋了吧。把那个没招的也埋了。”
元澈独自坐在那里良久,其他人一动不敢动站在那里,他们都知道,这个人如此沉郁平静下,往往包含着腥风血雨。
半晌,元澈起身道:“继续追。”
一路上看到江山染血,将士命丧,百姓流离失所,他心里很不是滋味。这里离西宛国比较近,有些小村镇搬走了,留下的地无人耕种,长满了荒草。看着更加凄凉。
任何一场战争,遭受直接伤害的都是百姓。
江晚月没有踪迹,凌子安步步紧逼,西宛国更是虎视眈眈。大兴的万里河山,要如何才能守住?
元澈追了一夜,没有江晚月的踪影。
凌子安常年活得谨慎,躲避人很有一套。
江晚月在颠簸中睁开了眼。
周围黑咕隆咚,她看了半天才明白,自己被绑在一个人的身上。
她想起来自己是被凌子安救走了。
这几天她一直在昏睡中,她被下了药,偶尔清醒吃一点东西,吃完后又睡觉。
她听出他们是西宛人。
西宛人怎么到了大君寺?云城现在防守很严,大君寺又是国寺,平时进出查的很严,他们怎么进去的?还进了那么多人。
难道与白玲珑有关?
皇太后他们没事吧,黄慈受了伤,看样子很重。
她能断定,追杀她的有两拨人。那帮脸上涂了油彩的是一帮人,他们只抓她。其余的刺客,出手狠辣,组织性强,是西宛国的人。
今日到了长乐客栈,她醒过来,想着如何离开这里,怎么才能救自己。
她说自己肚子痛,走不动了,浑身无力,再走的时候让他们背她。
他们让小二找了大夫,江晚月想着如何让大夫救她,他们竟然点了她的哑穴。
大夫把了脉,说她什么病也没有,就是饿的。
于是那几个人逼她吃东西,她吃东西的时候故意挑刺,一会要这,一会要那,他们都满足她。
饭刚吃了几口,有人破门而入来救她,她以为是元澈。
没想到是凌子安!他和林冲都易了容,但江晚月看了他的眼睛,一下子认出了他。
她不由自主叫了他一句,他竟然答应了。
但没等她说话,就被西宛人打晕了。
她现在和凌子安骑着同一匹马,马跑得很快,自己靠在凌子安身上,倒也并不颠簸。
看到她醒了,凌子安道:“别乱动!我又救了你一命,你该如何报答我?”
“你安的又不是好心,我干嘛要报答你?不过你怎么知道我在哪里?”
凌子安笑道:“你说呢?”
江晚月知道自己问了一句废话,凌子安谋反蓄谋已久,当然到处都是眼线。
“元澈太没用了,连你都保护不了,你竟然为了那样一个熊包离开我!”
“这么说的话你连一个熊包都打不过,你又算什么?他可不是熊包,他和你不一样。”
“你倒说说,怎么不一样?”
“元澈不擅长阴谋算计,也没有在阴谋算计上花费太多时辰,那是他不屑于,并非不会。他是磊落之人。”
凌子安仰脸哈哈大笑,眼中却带着冷意:“我承认我善于算计。用最小的代价得到最大的利益一直是我的做事风格。元澈不会算计?他不会算计就不会走到今天。东兴在元煦统治这些年,武将贫乏,军事劳碌,瘟疫又让粮草不继,元澈一个武将出身的人,如何能应付了西宛再应付我?”
江晚月叹气:“我相信他,只是苦了百姓。你不想着先把西宛国打出去?”
凌子安摇头:“不急。元澈都不急我急什么?”
江晚月道:“西宛国攻了城便屠城,一点不留后路。屠城后西宛人迁入大兴,如此下去,大兴要换人种了。”
凌子安哈哈大笑:“不可能!西宛国虽然很大,但疆域里沙漠多,土地贫瘠,抢占别人的东西是为了生存,所以才会凶狠,但想灭了大兴,还要问问我是否同意。”
“可是你们还在内战。内战是最能消耗一个国家的,无论是人力财力还是民心。”
“夺了临渊城再说。有元澈盯着,我不急。”
江晚月道:“你已经称帝了,我认为在皇上的眼里,应该有江山社稷黎民百姓,如果有人残害你的百姓,一定要拼命维护,而你,并没有。”
凌子安哈哈大笑:“你也不用激我。我知道该做什么。”
他突然问江晚月:“我去救你的时候,你是不是以为是元澈?”
“对。”
凌子安冷笑:“他现在顾不上你。他的皇后死了。”
江晚月大惊:“黄慈死了?”
她不相信,一个花季的女子,真的死了?她很难过,固然黄慈一直针对她,但黄慈死了,她并没有感到高兴。
元澈会伤心吗?毕竟那时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凌子安道:“她死于大君寺。说是为了救元澈中了一刀。这一下,元澈会永远记住她。他没有来救你,因为顾不上你,他要忙着给黄慈办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