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凤来沉声问:“派人探了吗?”
“已经去了,下去的人都都没有上来!有人说是水鬼。”
季凤来摇头:“不可能。别忘了凌子安是靠什么发家的。他的海上作战不能小觑!”他知道凌子安的水路厉害,带了几个心腹急急来到了长清河。
这条河其实是长清河的支流,绕着临渊城的城墙向北流到后海。
看到季凤来过来,众人立刻围了上来:“大将军,下去了三个人都没上来。”季凤来道:“传令下去,立刻一级警戒!”
“是。”大家看到季凤来神情凝重,立刻紧张起来。
“派一名水里功夫好的,腰上绑了绳子,不,挂上飞天索。”
绳子会被隔断,飞天索很难断。
长清河的对岸,凌子安隐蔽在壕沟后面看着前方,吩咐道:“等季凤来过来再开始!”
正说着,梁魏道:“季凤来来了!”
凌子安笑道:“好,开始吧,也让季凤来见识一下!”
只听到一声长长的号子声,梁魏对着长清河水面上放了彩色的信号弹。
有人从水里冒出来,突然扔了几个黑色的大球,瞬间爆炸。
“轰!轰!轰!”几声巨响,长清河掀起巨大的水花,被长清河环绕的城墙底部被炸了好几个洞!
季凤来被侍卫推到了一边,他的耳朵嗡嗡作响,一切听起来都好遥远。
弓箭手立刻往水里射箭,很快,河面上浮起了十几具尸体。
季凤来爬起来,抖了抖身上的沙土,他刚才听到了三声爆炸的声音,看地上只有一个大坑,忙问下属:“有没有伤亡?还有哪里也炸了?”
“炸死了我们三名士兵,伤了两人,其他没事。另外两声是从水里传出来的。”
“水里?”季凤来很疑惑,突然大惊,“问一问城里有没有地方进水了……”
他话音未落,看到侍卫急急跑过来:“大将军,城墙下面被炸了一个洞!进水了!”
季凤来立刻明白了,忙道:“派人守住洞口,调人过来堵洞!马将军,调弓箭手从城墙上往水里射箭!挑几个水下功夫厉害的,下水!”
凌子安看到水下炸城成功了,大喜,立刻下令:“孟洲带两千人进攻北门!”
“得令!”
“林冲带两千人从东门进攻!”
“得令!”
“梁魏带人进攻南门,速战速决!”
梁魏也领令离去。
“李俊英带领黑虎军埋伏在临渊城各要道,严防其他城援助!”
“是!”李俊英是黑虎军的副统领。
他刚安排完这些,侍卫王战急急跑过来道:“主子,接到消息,西宛人今天攻占了石埠郡,也是屠城!”
“石埠镇?他们没有直接攻打晚霞城,却攻了石埠郡?”
“是的。过了珠山和幻城山,就离我们很近了。”
凌子安沉思。
王战接着道:“还有,江晚月被西宛人劫走了!”
“什么时候?”
“昨天上午,她去大君寺拜冬被掳。”
“确定是西宛人?”
“确定是。据说白尔斯本想刺杀元澈,因元澈没有去大君寺,改成劫持皇帝的老娘和老婆。他的皇后死了,江晚月被劫持。”
凌子安点头:“知道了。”
元澈这个怂货,连一个女人都保护不了!
时辰已到,开始攻城。
季凤来早有安排,虽然城墙底部被人炸了两个大洞,长清河的水涌了进来,他已经号召了士兵带领百姓堵洞口,派了鹰队的人守住了洞口。
他有预感,凌子安的人会从这里进来。凌子安也是费了心了,三个门都派了人攻城。
凌子安站在隐蔽的树林里,看着如今已经满目疮痍的临渊城。
往日车如流水马如龙的临渊城如今在这冬日显得更加萧条,塌了一角的城墙被铁柱子死死地撑住。
有的地方着了火,烟雾弥漫,夹杂着震耳的战士们进攻的声音。
空气里血腥味烟味夹杂着尘埃的奇怪的味道。
一具具支离破碎的尸体掉落下来。
昏天暗日。
他在临渊城的周围安排了伏兵,专门伏击援助临渊城的东兴队伍。
季凤来知道凌子安今日势在必得,他怎么可能让他得手。
他并没有安排其他城郡过来援助,周围环境复杂,他怕到了被对方截击。
发了信让人趁机带兵攻打浮山县!围赵救魏,曲线救临渊城。
一排排火箭射了上去,以肉当梯,以尸为桥,前赴后继。
季凤来没想到凌子安的人如此彪悍。
“弟兄们挺住!人在城在,绝不放弃!”
“报!大将军,敌人从那两个被炸的洞口进攻了!”
“那个洞口还没有堵住吗?”
“没有,堵住也被对方推开了。对方从洞口往城内射箭!”
季凤来怒道:“将那个铁蒺藜扣上!”
铁蒺藜是一大块厚铁板,上千斤了,一面上面全是半尺长的铁钉子。
又攻了两个多时辰,尸体和断臂断腿遍地都是。
仍旧没有攻下临渊城。
凌子安接到消息,季凤来派人攻打浮山县!
原来如此!凌子安大吃一惊,季凤来的确狡猾!
凌子安只能派人增援浮山县。
第六次进攻临渊城失败,凌子安撤军。
晚上下起了大暴雨。双方格外警戒,然而,一夜平静。
大雨冲刷掉了满地的血迹,也将这些血迹冲到了各处,空气里都是血腥的味道。
双方都在休整。
季凤来也没有贸然进攻,他现在的打法非常保守。今非昔比,人力财力都不允许。
两天后,长乐城外郊。
长乐城在幻城的东方,与幻城之间就是半天马车的车程。
幻城以西以南靠近西宛国,平时也比较乱,现在因为打仗,更加混乱,然而总有胆大的,到这发战争财,倒卖一些急需品和药材,所以虽然乱,但人来人往的,很有烟火气。连带着长乐城也很热闹。
一辆破旧的马车,拉车的马也是一匹瘦马,毛都呛了。
马车上坐了一个男人,五十多岁,面黄肌瘦,身材瘦小,稍微有点地包天。
马车走得慢,他坐在上面,像是要睡着了。
“师傅,快到了吗?”马车里一个女子的声音。
男人一激灵睁开了眼,道:“快了,就在前面。”
马车轿帘打开,探出一个一脸雀斑的女孩,脸小的像一只小狐狸,皮肤白皙,可惜鼻子两侧长满了雀斑,笑的时候门牙中间一条缝子,能塞进一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