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澈只想没有猜疑,没有芥蒂,没有矜持,没有怨恨,不再思虑战争,不必权衡利弊,相拥而卧,说最真的话,做最想做的事。
他轻吻她,温柔如水,微凉的唇如床尾那颗夜明珠般润泽,迷人心智。
顷刻间,便如暴风骤雨,惊雷阵阵,又如被烈火炙烤,周身上下处在火焰中。
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
江晚月心中一片淋漓,所有的疑惑和要说的话都不见了踪迹,只有心跳如雷,渐渐迷乱,仿佛在梦里。
一切都是静止的。
她抱紧了他,只有这样,才能真实感到他的存在。
不知道过了多久,渐渐清醒。
江晚月睁开眼,看到元澈右臂支在床上,侧着身,正在看她,眸子温柔如水,涟波荡漾,光芒烈烈,满目星辉。
看着这眸子,江晚月觉得他是爱她的,她伸手轻轻抚上他的双眸,鼻梁,烈红的唇…….
而她的脸,如朝霞一般殷红。
他捉住她的手,紧紧握住。
“我以为你会在长信宫。”江晚月脱口而出的这句话破坏了甜馨的气氛。
她想说,虽然喜欢刚才的感觉,可总觉得是虚幻的,那么不真实。这个男人,她永远看不透。
元澈仰脸躺下,手仍旧捉着她的手。
他无法告诉江晚月原因,因为他至今没有和黄慈圆房。更没有在白玲珑那里留过宿。
他知道自己不是个心软的人。
“你不会只喜欢我的身体吧?”江晚月看他迟迟不回答,又问。
元澈禁不住揶揄道:“你觉得你的身体比别人的更好看?”
江晚月脸“腾”地又红了。
元澈淡笑道:“你没说错,男人喜欢一个人,的确会表现在喜欢她的身体上,这不是我的错。”
他握住她的手,将她拉进怀里,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缓缓道:“这段日子不太平,没事就待在洗月宫,哪也别去。”
“知道了,放心,不会坏你的好事的。”
元澈嘴角挑了挑:“你还真是醋坛子,”他顿了顿道:“大兴和西宛国已经开战,以后…..”
他突然停下了,叹息了一声,头朝她凑了过来,用他新冒出了一层粗硬胡茬的下巴轻轻磨蹭她滑嫩温暖的额头。
江晚月道:“以前听外公说过,西宛国作战很狼性,很难对付吗?”
“这个无需你操心,你安心地待在宫里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睡吧,困了。”他似乎很累了,说完后很快睡了过去。
江晚月转过脸,仔细看着这个英俊的男人,他睡着的时候眉头微微皱着,眼角微微上挑,像个孩子。
她很想伸手给他将眉头揉开,又怕弄醒他。
此时此刻,才觉得他是她的。
第二天江晚月睁开眼,和她想的一样,元澈已经不见了。
后面几日双喜和小猴子每天都盯着长信宫,和她汇报皇上每天中午和晚上都在那里用膳,晚上回阅文殿处理公务。
江晚月其实不屑于这些,感情这种事要的是真情实感,不能太刻意。他要是不喜欢,天天盯着又有什么用呢?
“你们真能瞎操心,盯着别人干什么?知道了还闹心。以后不用和我说了。”
双喜道:“娘娘,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娘娘心地良善,可是人心隔肚皮,谁知道她们什么心思。”
她压低了声音道:“皇上最近这段时间一次也没有去长春宫,皇后这一次真的惹到皇上了。”
江晚月但笑不语,安素素的事,元澈不会轻易罢手的,现在只是形势不允许。
黄慈的反应也让她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她最近的确没有主动找皇上了。
知道元澈最近经常去长信宫,江晚月不去长信宫了。倒是白玲珑经常过来找她。
白玲珑和她无话不谈,就象突然找到了知音。她甚至把自己幼时做的蠢事都告诉江晚月。
她带来了她家乡的奶干和各种小玩意,也从江晚月这里拿走了茶叶丝绸。
虽然白玲珑比江晚月大了一岁,个子也高一些,可能因为是外邦人,有一种娇憨的可爱。
江晚月平时就很少和别人走动,白玲珑的到来让洗月宫热闹起来。
还有三天立冬了,今天来了寒流,天寒地冻的。白玲珑给江晚月煮了奶茶,江晚月第一次喝这种咸的奶茶,很是可口,一连喝了三大杯。
白玲珑又说起家乡每年初雪时的初雪节,说着说着眼睛红了,江晚月知道她想家了。
她拉着白玲珑的手道:“无论如何,你的父母还在,总有机会见到他们。不像我,父母都不在了。”
白玲珑苦笑,摇头道:“如今西宛国和大兴开战,皇上怎么能让我回去?”
江晚月叹气,暗想,这西宛国把公主嫁过来就是为了和亲,怎么会不管不顾地打开了仗,白尔斯不管这个妹妹了?
她安慰白玲珑:“在大兴,嫁出去的女子泼出去的水,你已经是大兴国的人了。”
她也只能安慰她。
白玲珑道:“在我的家乡,每年立冬这一天,要到山上许愿的,如今在这里,估计没有地方许愿了。”
江晚月道:“大兴立冬这一天也有拜冬的风俗,到时候大家会去大君寺拜冬,大君寺在云山上,你就可以许愿了。”
“真的吗?那太好了!”白玲珑惊喜。“那到时候你和我一起找个理由,到一个安静的小山头上许愿,可以吗?太后喜欢你,我自己提要求,怕皇太后不同意。”
江晚月道:“皇太后看着冷谈,实际很通情达理。”
“我害怕她,你和我一起。”白玲珑撒娇。
江晚月笑道:“好好,这又不是什么大事。”
白玲珑走了后,双喜突然单独对江晚月道:“娘娘,奴婢发现和贵妃这段时间不但和我们洗月宫走得很近,她也几乎天天到皇后的长春宫里。”
“去长春宫?”
“是啊。奴婢本来觉得她和娘娘很合得来,后来听说她天天到皇后娘娘宫里,看起来很忙啊。”
江晚月抬头看了双喜一眼,道:“你想说什么?”
双喜道:“娘娘你和皇后是完全不同性子的,和贵妃竟然和你们都处的很好,奴婢觉得这不像和贵妃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