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近黄昏,长信宫外面的小花园里很是热闹,几个侍卫正在竖起一架高大的秋千。
侍卫刚要上前通报,元澈制住了他。
他缓缓走过去。
江晚月和白玲珑在旁边指挥着內侍,江晚月一边看着一边后退,道:“再往里一点,那里有树荫,好,好……”
她又往后走了两步,一脚踩在元澈的脚上。
前面一拨人跪在地上行礼,江晚月猛地回头,看到一双深邃清冷的眼睛看着她,竟然是元澈。
她一时愣在那里,半个多月没看到他了。那次事后,他叫她去了醒园,这是给她最大的警告。
那以后他再也没到过洗月宫。
他此时正立在那里,面无表情地盯着她,深邃的目光,紧抿的唇让她感到说不出的冷漠。
江晚月赶紧跪下行礼。
元澈淡淡道:“都起来吧。”
他径直走到白玲珑面前,道:“朕记得前面有一架秋千,怎么还要在这立一架?”
白玲珑道:“那里靠墙太近了,荡秋千的时候容易碰到后面的墙。慧贵妃说这里比较好。”
元澈冷笑:“她自己都管不好,你还听她的。离墙近就是不让你们荡得太高了。走吧,朕今天在这里用膳。”
长信宫的內侍宫女们立刻象炸锅一样兴奋起来。
倒是白玲珑并没有太大的欣喜,她毕竟是公主,早已经宠辱不惊了。
她宫里的大宫女水晶开始张罗。
白玲珑对江晚月道:“今晚的晚膳你也过来,我们一起。”
江晚月立刻道:“不用了,现在太晚了,我先回去了。”
她给元澈行礼,元澈淡淡地点了点头。
再不离开,脸上的表情就会出卖她。
她在爱的人面前不会伪装,是的,她嫉妒了,嫉妒的要疯。
她从来就不是豁达的人。
江晚月笑眯眯打完招呼,转身往后走,听到身后元澈清冷的声音:“朕这几天都到长信宫用膳,李福,将季大将军给朕带的野生麂子肉拿过来…….”
白玲珑咯咯笑着道:“好久没吃野生麂子肉了。”
江晚月越走越快,灰溜溜跑了。
路上大家都不说话,回到了洗月宫,进了房间。
双喜道:“皇上很少到长信宫,最近大兴和西宛国正在打仗,皇上怎么突然亲近和贵妃了?”
白芷道:“是很奇怪。按说西宛国入侵我国,皇上应该冷落和贵妃才是,为何还好了呢?”
江晚月道:“和贵妃现在是皇上的妃子,无论她是哪里人,现在都是大兴的人了。”
白芷还是不理解:“和贵妃嫁过来是为了大兴和西宛国友好相处,现在打起来了,皇上难道一点也不怪罪她?奴婢觉得皇上亲近她是有别的想法,或者想从她那里探听情报……”
江晚月呵斥道:“不要揣测圣意,再说罚你了。”
她心乱如麻,又有些生气,心想元澈啊元澈,你也就是一个大色鬼!你和那些男人没有什么区别!你也是个混蛋!
她想了半天,道:“找出我们这最好的东西,姑奶奶今日要做很多好吃的!”
江晚月亲自下厨,狠狠做了一大桌子菜肴,吃的稀里哗啦。
双喜派了人盯着长信宫,知道皇上用了晚膳便离开了,立刻高兴地告诉了江晚月。
江晚月已经醉的一塌糊涂,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二天,江晚月便不再到长信宫了,因为皇上说了,这几天都会去长信宫。她可不想去受虐。
冷静下来,她也觉得元澈对白玲珑的态度有些奇怪,或许自己想多了,因为她自从进宫后一直待在洗月宫,很少看到元澈和白玲珑单独相处什么样,所以才会受刺激。
第二天晚上,元澈从白玲珑这里用完晚膳出来,又回到阅文殿批了一会文。一直到很晚,快到子时,才从阅文殿出来。
他吩咐向达和李福,别跟他太近了,他想自己走一走。
夜里清冷,他披着青色的填金披风,看着满天的繁星,不由得走向了远处。
他只想信步走走,不知怎的就到了洗月宫。
洗月宫一片静谧,只在院子里有一盏小小的马灯。
元澈意识到这是洗月宫,便停了脚步。
李福上前道:“奴才这就去叫他们迎接皇上。”
元澈摆手,道:“这么晚了,不用了,你们也退下吧。”
李福还在犹豫,向达拉着李福退到了后面。
向达以前不喜欢江晚月,他喜欢安素素,他的想法,元澈应该娶得是安素素,总觉得是江晚月从安素素手里夺走了皇上。
但自从江晚月发现安素素的手镯之疑并告诉了皇上,他便对江晚月改变了态度。
他现在觉得江晚月比黄慈顺眼多了。
元澈看到李福向达向后面走去,便纵身从墙上跳了进去!
江晚月听到了声音,她一向惊醒。
听到有人蹑手蹑脚进了院子,撬开了房门,进了房间。
房间了没有点灯,只是在床尾的案几上放了一颗夜明珠,上面还盖了一层薄薄的淡黄色的纱,发出朦胧的萤光。
江晚月安静坐在那里,乌黑的发披在肩上,两只眼睛如明珠般盯着他。
“我路过,进来看看。”
“皇上为何进我的房总要偷偷摸摸,难道我见不得人吗?”
元澈一声不吭,只是坐在她身边,看着她。
看的江晚月心底发毛,问道:“你要干什么?”
“你说呢?”元澈面无表情,冷淡的有些冷酷的声音吓得江晚月打了个寒噤。
“你就那么恨我?你要杀了我?”
元澈不说话,好像更生气了,凶狠地抱住了她,慢慢地抚上了她的脖颈,手上的动作极其温柔,与面上阴冷神色比照,让人想起扑食前蛰伏的猛兽。
江晚月挣扎了一下,发现根本动不了。
元澈将她按在自己胸口,在她耳边低声道:“别动!别说话!”
他细长的十指在她喉头缓缓移动,收拢,江晚月心中一紧,暗想,他真的要杀了我吗?在这没人知道的午夜里?
苏合香的味道沁入江晚月的鼻息,她无力地挣扎了两下,气息越来越短,她有些晕,感觉要窒息。
元澈将她按在胸口,她看不清他的模样。
元澈不明白该怎和她说什么,不知不觉来到洗月宫的那一刻,他真的想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