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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玲珑笑道：“你们这里的人很奇怪，装过屎的东西，吃的很欢，装过屎的碗，刷干净了却没有人用。洗脚用的盆不能洗手洗脸，那温泉里我看大家都在一起泡，里面有那么多人的脚！”
一刹那，江晚月觉得她说的很对，顿时哑口无言。
“而且你们还嘲笑我们用一个盆洗脸洗菜，我们用的时候刷干净就是了，水才是最干净的。所以你们虚伪又高傲。”
江晚月无语，生活背景还真是差异太多。
她笑道道：“温泉里有很多杀毒的东西，所以会有很多人一起泡，当然，也是不干净的，有条件的还是不要。这个爆炒大肠呢，里面那层都已经去掉了……”
“再怎么洗，也是装屎的。”
“嘘。”江晚月不让她说了：“今天是皇后请吃饭，你这样被人听见就是大不敬了。你不想吃就不要吃了，你吃别的。”
“这都是素菜，没有羊肉。”
江晚月诧异，以前听双喜说过，这白玲珑像是有心计的样子，还嘱咐自己小心，如今看起来，和自己不相上下。
“那就回到你自己的宫里再吃肉。这是蜜瓜，很甜。”江晚月递给她一块密瓜。
午膳快结束的时候，皇上来了。
他一身明黄宫服，在內侍的唱喏中，缓缓走了进来。
他扫了一眼，看到江晚月坐在那，正和旁边人低语，两人头凑在一起，说的热火朝天。
回过神看其他人，才突然意识到，江晚月和白玲珑在一起。
他又瞥了一眼，的确是。
元澈微微皱了皱眉。
黄慈看到皇上，满脸含笑迎了上来。
江晚月和白玲珑也站了起来。
皇上给皇太后和众太妃请了安。
黄慈给他看了今天捐赠的明细。
元澈含笑点头：“辛苦皇后了。”
皇太后道：“一起用午膳吧，就是简单了些，皇后提倡，她宫里的用度减掉三成，日常膳食从简，我也觉得此事可行。我们的用度都减三成，有些排场的确没有什么用。渡过难关再说。”
元澈道：“多谢母后和众位太妃，让你们担心了，儿子不安。”
陈太妃道：“我们年龄大了，吃也吃不多，穿的也没有人看，还不如捐出去还有点用。”
她说的是实话，但带了一丝心酸。大家顿时不说话了。
黄慈道：“皇上尝一尝今年新下来的菱角粉做的点心。”
江晚月看到元澈面露惫乏之态，脸色也不太好，觉得他肯定有心事。
最近凌子安攻势凌厉，凌子安的手段她是知道一些的。靺鞨的骚扰也没有停过，她又想起前几日西宛国人的入侵。
不禁看了看白玲珑，她是否知道这些呢？万一有一天，西宛国和大兴打了起来，她该如何自处？
元澈本就不喜在这种场合，本想过来看一看就走的，没想到母后和江晚月都在这。他便留在这用膳。
黄慈亲自伺候元澈净了手，殷勤地给元澈布菜，如所有恩爱夫妻一般，心疼道：“皇上又瘦了，政务怎么也处理不完，皇上一定要保重身体。”
这么好宣示主权的机会，她可是正宫。
旁边的高太妃道：“看皇上皇后伉俪情深，感觉年轻真好啊，皇上皇后努力，争取早得贵子，为大兴再填喜气。”
皇太后笑道：“借你吉言啊，我也盼望着。”
一片和煦。
这个时候，江晚月和白玲珑都显得多余。
江晚月刚才已经放下筷子了，皇上来了，她又象征性地拿起了筷子。
余光禁不住瞥了一脸喜气面带羞涩的黄慈和旁边脸带微笑的元澈，再也不想看到，低头专心剥石榴。剥了她也不吃，放在小碗里。
元澈突然道：“慧贵妃用完膳可以早些回去，朕让內侍们送了很多梅树到洗月宫，你可以回去看一看。”
江晚月如释重负，行了礼，离开了皇后的长春宫。
她刚走出来不久，白玲珑跟着走了出来，那个地方，她也待不下。
“我可以到洗月宫看一看你的梅树？”白玲珑跟着江晚月。
“当然可以。”
回到洗月宫，果然看到唐河带着几个宫女，和刘叔刘婶在院子里栽树。
这院子里以前就栽了一些梅树。
唐河道：“娘娘，是王主管带了人送来的，说这是新品种，叫绿萼梅，金贵得很，这是美人梅，这叫骨里红，也非常珍贵，这个是，是，奴才忘记了，这几棵小的，是龙游梅。”
江晚月怔怔看着那几株绿萼梅，发了呆，又见绿梅？
白玲珑道：“你这院子外面看着不是很华丽，位置又偏僻，没想到里面这么大。”
江晚月回过神，道：“这里偏僻，别人也不愿意过来住，我倒是挺喜欢的，来吧，和我一起栽树。”
三十多棵梅树，栽了半个下午。
而她和白玲珑也在这个下午，重新认识了一番，成了无话不谈的人。
白玲珑走的时候，江晚月给她带了一大包桂花茶。
双喜忧心忡忡道：“娘娘，这和贵妃怎么突然和你亲近起来了？”
江晚月道：“宫里的生活难捱。我和她有些相似，我没有接触过宫里的生活，她虽然是公主，但是外邦的。我们都是从别处移栽过来的，有些同病相怜罢了，不要太担心。”
双喜可能是生活在皇宫时间太长，见了太多的恩恩怨怨，总觉得任何人靠近江晚月都不怀好意。
皇上赏了梅树，大家心情都好了起来，小猴子和唐河还有后来的四个宫女，当初要分到洗月宫的时候，都以为是被打入冷宫了。
半夜，元澈又来了。
这一次，江晚月没有感到惊讶。
他无声无息上了床，从身后紧紧抱住了她，她安静地靠在他胸前。
她好奇，没有听到门声，他是怎么进来的？
当然江晚月没问。
白天他和黄慈她也看到了，为了减少麻烦，为了少些口舌，这样也好。
“那些梅花都是难得的品种，你喜欢吗？”
“喜欢。”
难得她如此安静，元澈有些不安，扳起她的脸，凑近盯住，“生气了？”
江晚月问：“我为什么要生气？”
心知肚明，却说不出来，这才是委屈。黄慈是他的皇后，而自己，只是侧室。
她以为自己会认为这些不重要，两人的心在一起才最重要，可是事实证明，并不是。
元澈捧着她的脸，慢慢吻住。温情脉脉间，说话都是多余的。
就这样吧，他是自己的夫君，也是别人的，她是飞蛾扑火，甘愿沉沦。想得太多也没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