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喜问:“娘娘怎么了?”
“刚才那个抱猫的宫女你认识吗?”
“认识。今年刚来的,是皇后娘娘宫里司衣的宫女。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我就是问问。”
江晚月相信自己的眼光不会错,那个手镯和安素素的几乎一样。
刚进洗月宫的大门,江晚月便觉得气氛不正常。
以往刘婶喜欢在院子里收拾那些花草,刘叔通常整理他种的菜。小猴子和唐河也会帮忙,或者打闹。
今日院子里一片肃静。
江晚月进了里门,发现众人都在那老老实实跪着呢。
大厅的案几旁坐了两个人,上首坐着的是皇帝元澈,旁边是皇后黄慈。
江晚月看到了刚才那个见了她们跑了的宫女,正站在黄慈身后。
她愣了愣,连忙给元澈和黄慈行礼。
刚才那个小宫女原来是给黄慈报信。
元澈从她这次进宫以来,一次也没有来过洗月宫,今天可真巧,她一出宫,他便来了!
江晚月冷笑,还真以为她是傻子吗?
元澈看着跪在那里的江晚月,一声不吭,冷冷看着,面无表情,眼睛也是冷的。
房间里安静地让人心里发毛。
皇上皇后不说话,江晚月也不说话,跪在那里。
半晌,黄慈道:“刚才我身体不爽,皇上来宫里看我,听宫女偶尔说起,看到你出宫了,我们不相信,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过来看看。”
元澈没说让江晚月起来,江晚月便一直跪着。
江晚月道:“是的,的确出宫了。”她看到元澈和黄慈并排坐在那里,自己巴巴跪着,没来由就生气。小老婆毕竟是小老婆,贵妃就是贵一点的小老婆。
因为生气,也没有着急解释很多。
黄慈道:“我知道你自小自由惯了,可是你现在是皇上的贵妃,凡事应该顾着皇上的颜面,况且因为上次的事,大臣们虽然嘴上不说,大家还是会议论…….”
江晚月非常厌倦皇宫里的争斗,而元澈一声不吭看着的样子,也让她很窝火。
“议论什么?皇后娘娘不妨明说。”
黄慈没想到会江晚月直接问她,一时语滞。
元澈冷冷道:“你是怎么出去的?是用了朕给你的龙牌吗?朕说过,你这段时间哪里也不能去,是这么不把朕放在眼里?你那龙牌,还是收回来吧。”
他说话一向凉薄,又一口一个朕。
江晚月“唬”地站了起来,几步走到里屋,打开床头箱子,从箱子最底下拿出龙牌,放到了元澈旁边。
这个龙牌,她还从未用过,因为足够信任而给她的东西,她不想随便用,后来便忘记了。
江晚月将龙牌还给了元澈,又跪下。
黄慈表面目瞪口呆,连连吸气,心底却暗暗发笑,这江晚月还真不识时务,和皇上对着干。谁都能看出皇上生气了,此时还敢和皇上怄气。
静默。满屋子的人没有一丝声音,诡异。
让黄慈看不懂的,江晚月如此失礼,皇上只是怒目看着,并没有其他举动。
她其实不明白,这样的江晚月才是元澈熟悉的,如果江晚月象她一样喜怒不形于色,办事圆滑周全,挑不出一点毛病,元澈还真就不会这样对江晚月了。
越多疑有心思的人,越喜欢简单单纯的事物。他渴望有一个真实贴心的身边人,而不是一个看不清心思的妃子。
然而真的很生气。
一向不动声色的元澈气的喘了一口粗气,站起来转了一圈,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又坐下,强压怒火,声音却比刚才温和了些:“说吧,去哪里了?”
“潘劭潘将军府上。”
“潘劭?”元澈顿了顿,“为何不找朕要出门令?”
“皇上太忙了。”
“那也不能私自出宫!你这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不是私自出宫,奉皇太后懿旨,去看望潘劭将军和他的新婚妻子。”
“皇太后的懿旨?”
元澈看了看黄慈,黄慈的脸红黄交加,变幻无穷。
“那潘劭怎么样了?”
江晚月道:“好多了,但臣妾的确也有私心,主要是去看潘劭的夫人梁春的。梁春的父亲发了一份公告,和她断绝了父女关系,将她赶出了族谱。臣妾觉得她一人在云城肯定伤心,情绪不稳,而且,”
她顿了顿道:“她情绪不稳肯定会影响潘将军,而潘将军如果情绪有异也会影响对皇上的效力,现在大兴需要人才,潘将军是国之栋梁,臣妾以为皇上其实应该多加安抚潘将军和夫人,彰显皇上对人才的爱惜,彰显大兴国对敌国之女的宽容和厚待,从而彰显皇上的心胸宽广!”
她绷着脸说了很多,吐字清晰语言连贯,听着还很有道理,只是一口一个臣妾,听得元澈一阵心烦。
半晌,元澈道:“你倒是生了一张好嘴。”
“实话实说而已。”
“好了,起来吧。”
江晚月站了起来。
黄慈站起来拉着江晚月的手笑嘻嘻道:“妹妹不早说,差一点冤枉你了,我们也是关心则乱。毕竟现在局势特殊。”
她的笑让江晚月浑身起鸡皮疙瘩。
元澈看着黄慈,道:“这里没什么事了,你身体不好,回宫吧。”
黄慈给元澈行了礼,讪讪的,走了。
她觉得以江晚月的性子,这段时间定不会安心待在宫里,所以一直派人盯了洗月宫,没想到被她盯到了。
只是万万没想到,江晚月有皇太后的懿旨。也怪自己,急于求成,没有详细了解清楚便出手,反被她嘲笑!
黄慈走了,江晚月一声不吭站在那里,可急坏了双喜,心想这么好的机会,娘娘怎么还不抓住!
白芷把双喜拉了出来。
看着双喜疑惑焦急的眼神,白芷道:“他们的事,我们还是不要掺和。”
元澈看着站在那里的江晚月,伸手把她拉到自己身边。
“梁春的事是我考虑不周,你说的对。是我小气了。”
江晚月仍旧不理他。
元澈低声道:“我听说你又出宫了,我却不知道,那种心情你不会体会。现在的你,就象我幼时挨饿的时候得到的一碗肉,放在那里,我总感觉谁都要抢。”
“噗!”江晚月忍不住笑了。“你可是大兴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