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缪尔虽然很顽皮,但头脑却很灵活,记忆力也格外好。所以在他上学的时候,还是学会了许多知识,尤其在语言上,他曾获过拼写比赛的第一名。
但是,由于家庭经济越来越窘迫,萨缪尔上学有了困难。于是他只能一边上学,一边替镇上一家报纸当报童。放学以后或假期里就做些零杂活,挣几个零钱,但是家境还是越来越拮据。
有一天,妈妈悲痛地对萨缪尔说:“孩子,现在家里没有足够的钱供应你上学,所以委屈你了!”
萨缪尔则显得很轻松地说:“这样我就可以不用再看到柯洛士老师了,有什么好委屈呢?”母亲知道,萨缪尔是为了安慰她才这样说的。
在萨缪尔14岁时,他辍学去了约瑟夫·艾门特印刷所当学徒。艾门特先生是《密苏里信使报》的老板与编辑。他给了萨缪尔一般学徒的待遇:管吃、管穿,但是不给钱。衣服是艾门特自己穿旧的,大小也不合适。
对此,马克·吐温曾说,艾门特的衬衫“给我一种不舒服的感觉,仿佛生活在马戏团的帐里一般。我得把他的裤子提到耳朵边才行”。
除了萨缪尔,艾门特还有两个学徒,其中一个叫韦尔斯·麦考密克,十七八岁。但是,在萨缪尔看来,他简直是个巨人,他穿着艾门特先生的衣服倒还挺合身的。韦尔斯每天总是高高兴兴的,显得没有什么烦恼。
至于饮食方面,在萨缪尔的记忆里是好东西很少,并且总是不够吃。后来,萨缪尔他们被准许从地下室升到底楼,坐在桌旁吃。但是,像糖等较为贵的食品,都得由艾门特太太亲自控制的。
按照美国人的规矩来说,艾门特太太可是一位举止得体的妇女,因为她并不把糖钵之类的东西交给他们,而是由她亲自给萨缪尔他们的咖啡加糖。
在萨缪尔看来,艾门特太太仿佛总是把满满一大调羹的红糖放到杯子里,萨缪尔看见她放糖的时候,心中总是充满了希望,觉得这咖啡一定会很甜的。可是,事实上却一次次地让他感到失望了,他实在搞不清楚,为什么一调羹糖放进去,咖啡还是苦的呢?
韦尔斯对萨缪尔说,那都是骗人的把戏。他说,艾门特太太先把调羹底朝上,把糖从钵子里舀出来,这样看起来仿佛满满一调羹,而事实上它上面只有薄薄的一层糖。
由于经常吃不饱饭,于是萨缪尔他们就想办法从地窖里偷些山芋或洋葱等各种蔬菜,拿到印刷间,在炉子上烤熟后,美美地吃上一顿。韦尔斯还有一套煮山芋的秘诀,很是了不起,当然是他自己发明的。马克·吐温在晚年,还能津津有味地回忆起那种山芋的美味。
有一次,56岁的马克·吐温去参加德国皇帝威廉二世的一次私人宴会。在宴会上,未等威廉二世陛下先品尝,马克·吐温就旁若无人地吃起宴会桌上的山芋来,并且喧宾夺主地大发议论。这让威廉二世非常生气,也惊呆了在场的所有达官贵人。
可怕的沉默持续了足有半分钟,要不是皇帝陛下自己把这难挨的沉默打破,当然会持续更久。当时是傍晚18时30分,直到将近半夜时分,这场冰冷的气氛才被啤酒的洪流完全融化掉了。
至于老板艾门特所说的管住,实际上连睡觉的床都没有,萨缪尔他们就只好睡在地板上。此时,年少的萨缪尔经历着生活的最初磨炼,离开了学校,离开了母亲温暖的怀抱。他很想妈妈,也很想家,希望能吃到一顿饱饭。但是,这种愿望只有等到假日里才能够得到满足。
有一次,家里人晚上回到家时,发现萨缪尔正在地板上睡得正香。姐姐帕梅拉心想,这大概是他在艾门特的印刷所里养成的习惯。
这是一段艰难的学徒岁月。每天,萨缪尔很早就被老板艾门特叫起来生火、打扫房间、整理铅字。然后,在微亮的烛光下排字、折叠报纸。每逢周日,就更加紧张了,他必须要在黎明时分将报纸分送到每个订户那里。
有一天,萨缪尔收到了一个订户的来信,信中问:“先生,我在报纸里发现了一只蜘蛛,请问您,这预兆的是吉还是凶?”
萨缪尔立即回信说:“这不是什么吉兆,也并非什么凶兆,这蜘蛛不过是想爬进报纸去看看,哪个商人没有在报纸上登广告,它就到那家商店的大门口去结网,好过自己安安静静地日子。”这封回信显示了萨缪尔的幽默天赋。
排字印刷的工作相当刻板、单调,有时萨缪尔真想一走了之,但是他一想到妈妈,就又忍了下来。于是,他经常利用歌唱来舒解枯燥的生活。
渐渐的,萨缪尔开始阅读自己排出来的新闻,因而从中知道不少各地的消息,拓宽了他的视野。此时,萨缪尔体会出工作本身就是最好的报酬,因为他可以从工作当中获得乐趣和各种知识。
学徒的日子虽然很乏味,但是萨缪尔总能保持乐观和幽默的情绪。就这样,萨缪尔熬过了两年多的学徒生活,成了一名熟练的排字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