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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成功与“你”无关,与“我们”有关

妻子告诉我,她爱上我是因为我知道太阳的温度。我们是在一家咖啡店相遇的,那个时候,我正在为热力学的基础课程备课。“天啊,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在她看来,对于如此遥远、如此触不可及、如此狂暴、如此炽烈燃烧着的物体,我竟然能够给出一个精确的数字——5778开尔文 ,这实在无异于变魔术。父母可能往往最想把这类精确的答案教授给喜欢提出诸如此类问题的孩子。但遗憾的是,绝大部分时候,面对这样的问题,父母们不得不承认“我也不知道”,或者搪塞说:“这个嘛,太阳很热,非常非常热……”不过,我们可不是在谈论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而是太阳啊,这可是一切生命的源头,是每天照耀着我们的灼热天体!有时候我很困惑,为什么成年人和小孩子一样,对于重要且巨大的事物,往往所知甚少。

在特兰西瓦尼亚 的小镇,我祖父曾拥有一队货车,不过后来没落了。在我去祖父家的时候,他的生意就只剩下一家出售五金制品和零配件的商店了。商店很小,只是一个洞穴般大小的木制窝棚,但我假期里的每一天都“猫”在那里。我爱这个“洞穴”,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是我人生中的第一个实验室,我可以在里面安全地把各种东西拆零散,然后研究它们是如何精确地运作的。对于我来说,搞清楚是什么让一些东西运转起来,实在是一件令人迷醉的美事儿——至今仍是如此!

我家里很多人都喜欢捣鼓小东西,或搞点儿小发明。在我祖父的货车队没落之后,他开始为邻居维修器械,包括检查铁具或收音机里里外外的各种问题。我父亲早在10岁时就开始为帮衬家里开货车(当然,这么干在如今可是违法的)。当货车出现问题时,他会爬到车身底下,捣鼓几分钟,然后满手油污、一脸满足地钻出来——问题便解决了。他一辈子都在研究各种各样的事物——一所学校、一座博物馆、一家公司。无论做什么,父亲的性情一点儿都没有变,他永远是一个喜欢新玩意儿、新发明的人。无论身处何种境遇,他总是撸起袖子拼命干,直到问题得到解决。

也许就是这种一脉相承的好奇心让我成为一名科学家。早些时候,物理学让我有机会去探索宇宙和控制我们生命的各种规律。后来,为了寻觅更多的挑战,我开始关注网络与数据中蕴含的复杂性。作为一名警惕的提问者,我自认为已经在学术世界中找到了可以安放好奇心的角落。在这个高度联结的技术世界中,我越来越多,也越来越乐于运用数据开展调查研究。我固执地追寻着数据迷宫中隐藏的踪迹。但是,捕获一个问题的答案总会不可避免地引出更多的问题,新的可能性会像小飞虫一样围绕着原来的研究课题“嗡嗡嗡”地盘旋。我也尝试着把它们驱赶开,将注意力集中到原来的课题上。但是,与曾经那个充满好奇心的小孩儿一样,对于纷繁复杂的事物,我依然会不由自主地执着于一长串“为什么”。正是这种追索答案的欲念,促使我夜以继日、像被打了鸡血一样不断探索。

曾有段时间,我在波士顿负责复杂网络研究中心的工作,职责就是解答藏在不同系统背后的各种各样的“为什么”。这些“为什么”涉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分子与分子之间是如何相互作用的,以及代表相互作用的连边又是如何形成的,网络内部的联结能够给我们哪些关于社会和生命起源的洞见,等等。为此,我和团队研究了万维网的拓扑结构,分析了基因网络中一些看起来不起眼的小故障是如何导致疾病的,探寻了我们的大脑是如何控制数十亿个神经元的,探究了食物中的各种分子是如何附着在我们的蛋白质上并保障我们的长期健康的。

为什么永远只有一小撮人能够成为超级巨星

我喜爱社会结构背后的数学,那是一种用数字构建的框架,可以用来理解我们之间联结的本质。当我利用模型和工具深入探究对科学分析而言不那么典型的问题时,这类框架 便可以让我们获得更深刻的知识。

我们正是用这样的方法来研究“成功”的。在拿到关于人类成功的海量数据后好几年,我们才找到了一种办法将“成功”这个概念分解成若干成分,从而能够像研究螺母和齿轮一样研究它。我们的目标是把“成功”转化为数学问题,使用定量科学的工具准确无误地分析它。这和分解一辆自行车或者推测太阳的温度没有什么两样。从看到塑造成功的机理时起,我们就开始尝试回答那些似乎不可能回答的问题,这些问题就如同小时候我用来折磨父母的那些问题一样。

比如,那些挂在现代艺术博物馆里、看起来脏兮兮不起眼的照片,为什么会被认为是杰作?为什么音乐剧《天上人间》而非《猫》 会成为历史上最杰出的音乐剧?去那些学费昂贵的学校就读到底值不值得?为什么每个领域都只有一小撮人能够成为超级巨星?

这类有关成功、成就和荣誉的问题有成百上千个,回答它们就如同回答“太阳表面温度是多少”这类似乎不可能回答的问题一样。类似的问题还有,付出努力能否让我们直上青云?我们的创造力何时会枯竭或者勃发?我们应该和行业中的超级明星合作还是竞争?社会网络和职业网络对我们的成功有何助益?

无论读者是否相信,对于上述这些看起来无法量化的问题,我们都能给出定量的答案。只要分析出数据背后的模式,甄别出塑造成功的机理,我们就能针对上述问题给出正面的答案。一旦我们领悟了个体成功和失败背后具有普适性的定律,很多美妙的发现就会如同泉涌般自然涌现。

“成功”源于“灾难”

我们对成功的研究最早其实是从研究灾难开始的,有意思的是,最终这个研究却在分析成功方面开花结果。那时候,我们实验室尝试通过分析移动电话产生的数据来了解人类在面对大灾难时的反应。当时,我邀请实验室一位名叫王大顺的华裔博士生来帮助完成这个项目,他非常喜欢社交。最终,我们完成了一篇非常棒的论文 ,我相信这篇论文会对全球范围内的灾害救援活动有重要的启示意义。

令人感到遗憾的是,别人可不像我这样想。我们尝试了很久,却一直无法让这篇论文发表。首先是那些顶级期刊拒绝了我们的论文,接下来是那些很一般的期刊。我们曾自嘲说,应该把论文标题中的“灾难”一词删掉,因为这个词不太吉利,早已预示了论文的悲惨结局。

作为一名习惯了在篮球场上驰骋的“运动员”,王大顺对这篇“灾难性”的论文满不在乎,也许对于他来说,这只不过是球场上的某次“失利”罢了。“研究灾难的论文最终会遭遇灾难”,这件颇具讽刺意味的事情或许也让王大顺忍俊不禁。不过,某天晚上我和他探讨他的下一个研究课题时,他表现出了热切的期待。他轻声笑着,一语双关地说:“我可以做任何事情,但不希望下一个工作还是灾难。”“那好吧,”我说,“为了让你的下一个项目成功,我们研究成功的科学,如何?”

实际上,我的回答只是半开玩笑,没有当真。不过话一出口,我就想,既然我们都要四处寻觅那些有趣的话题,为什么不干脆把我们的方法用到研究成功上面呢?研究成功和灾难也没有多大的区别。结合天气模型和大量数据,我们可以精确地预测飓风的行进轨迹。这样的预测价值巨大,因为它能够帮我们做好应对措施,比如,在那些会被飓风直接碾压的地方,人们需要用压条固定好所有的门窗,至于那些临近的区域,只需要准备好雨伞就可以了。一个世纪之前,对于暴风雨的准确预言还被视作一种巫术行为,但现在我们已经不会再去质疑对飓风路径的预测是不是靠谱了。既然如此,为什么我们不针对成功做点儿类似的事情呢?事实上,各种各样的数据和巧妙设计的数据模型会给我们带来魔术一般的奇效。

我们从一个小而具体的领域开始了研究:成功的科学。在大数据时代,我们拥有很多如珍宝般的关于人类活动的全面记录,比如,关于研究论文的记录可以追溯到一个多世纪前。因此,为什么不把“科学”放在我们的“数据显微镜”下研究呢?这个研究应该能够回答很多长期困扰我的基础性问题:成功是如何涌现出来的?如何去测量成功?为什么很多我心中的超级英雄——那些做出了重大发现并因此让我们的生活变得更加充实富足的科学家,其研究工作似乎注定不会受人关注,在搜索引擎中很少出现?反过来讲,为什么有些既不重要又不新颖的工作却如明星般闪耀呢?

不是鸡汤式的成功学,而是成功的科学

我们立刻开始了数据模式的探寻工作,最终得到了可以用来预测我们自己、同事,乃至竞争对手未来产出的公式。正如《巴拉巴西成功定律》这本书中讨论的一样,事实上,我们可以“快进”一位学者未来的科研生涯,预测他将获得的学术影响力,测量他将做出重大影响力工作的概率,或者他的贡献仅限于被小圈子里的少量内行赞赏的概率。我们还研发出了一种算法,它可以在对一项重要发现都有贡献的数百人中,预测出谁最终会获得最高的声望。但可惜的是,获益最多的人却很少是那个贡献最大的人。

那么,最出乎意料的发现是什么呢?我们认识一位在亚拉巴马州一家丰田车行打工的司机,他的工作令人难以置信地被忽视了,从而与诺贝尔奖失之交臂。他只是我们通往理解成功之旅中遇到的一类代表人物而已。我们还遇到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人,比如,能在8分钟内众筹到一万美元的奇才,一个热衷于百老汇音乐剧的哈雷骑手,一个从海洋学家转行做酿酒师的人——他揭示的丑陋真相改变了我买酒的方式。

我们第一个关于成功的科学的研究持续了两年时间,这项研究开创了一个新的研究领域。关于这项研究的论文是王大顺第一篇以第一作者的身份完成的论文,发表在国际上最负盛名的期刊之一《科学》上,我们都对此感到有些错愕。我们从一篇“灾难性”的论文出发,终于跌跌撞撞地走向了“成功”。

从这项研究成果中,我学到了很多关于科学研究的知识,并沉迷其中。不过我很快意识到,我们可以用同样的方法来分析其他领域中的成功。同样的模式会出现在体育成绩、艺术成就或者销售记录中吗?我们能够像预测新科学发现会成功一样,预测出哪个电视节目或者哪本书能够引发轰动吗?我们能够像预测学术生涯的发展情况一样,去预测商业生涯吗?我们从科学家的成败中观察到的模式和规律能否反映一些更深刻的、适用于我们每个人的真相呢?我们的数学工具箱是否最终会告诉我们,各个领域的成功都遵循一些相同的定律?

老实说,我臆想的这些问题的研究风险很大。大家只要瞄一眼成功学的书——这样的书在我喜欢的书店里堆了有一整面墙高,就会发现其中全都是一些心灵鸡汤和奇闻逸事,它们与科学书架上那些坚实的定理和实证数据有着天壤之别。

尽管如此,这些书同样告诉了我,人们是多么殷切地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因素塑造了成功。这是一个困扰我们很多人的问题,而且理当如此。成功不仅是人类实践和存在经验中的一个基本部分,而且是我们用来度量人生经历的一个基本的标志。我们所选择的事业甚至业余爱好成功与否,对于评价我们的人生来说非常重要。当我们有了新发现,完成一件艺术品,或者设计出新玩意儿时,总是想知道它们会不会对这个世界产生影响力。当我们设想自己未来的发展轨迹,或者考虑自己的孩子如何步入成年时,每天都会困扰于同一个问题:成功和失败的界限到底是什么?只有当某一天我们真正找到了各个领域中的成功模式时,或许就能够理解那些过去我们总是将其归为“运气”的东西。

那张看不见的网,成功有定律可循

为了回答上面这些问题,我向实验室的成员提出了一个挑战:去发现那些支配成功的定量化的规律。每一个成功的故事都会留下数据痕迹。我希望我们不仅能够捕捉到这些痕迹,还能够从中发现成功遵循的模式,以及成功背后的驱动力。我们所做的是,非常细致地搜集各个领域中有关成功的数据,包括艺术、学术、体育、商业等领域,然后在一个更大的尺度上分析它们。我们花钱购买了包含所有已发表论文的一个大数据库,这使我们可以重建一个多世纪以来所有发表过论文的学者的学术生涯。我们购买了权限,可以看到美国所有图书每星期的销量,这可以帮助我们分析每一位作者在商业上获得的成功,而不用考虑他们的写作体裁和风格。我们还可以获取全球画廊和博物馆的展出信息,从而重建当代艺术家的创作生涯,并找出可以促成其中一部分人获得成功的背后那张“看不见的网”。我们遍寻大量关于体育、商业和创新领域中关于成功的数据,然后将这些数据放到“量化显微镜”下研究。

“量化显微镜”是我们实验室和其他学术同行经过20多年开发出来的,其背后的分析工具和数学严谨性是经得起考验的。实际上,几十年来,计算机科学家、物理学家和数学家已经反复将这种分析工具用于揭示宇宙的秘密、治疗与基因相关的疾病、在毫秒级的时间内发现数十亿网页中有价值的信息等。我们用这种工具分析上面提到的那些数据集,试图研究清楚我们是如何与成功不期而遇的。为了更全面地捕捉这个新生领域的各种可能性,2013年5年,我们在哈佛大学组织了一场关于成功的科学的研讨会 。从社会心理学家到商学院的教授,有超过100位研究者参会,并分享了他们的发现。如果将已知的发现放在一起,我们立刻就会看到一系列反复出现的模式,正是这些模式驱动了绝大多数领域中人们的成功。

这些成功的模式具有普适性,因此我们将其称为“成功的定律”。科学定律是严谨而不可改变的,而我们将这些发现称作“定律”,对于其他学科的研究人员而言,似乎显得有些傲慢和轻率。但是,我们研究得越多,就会发现这些模式越具有普适性。更关键的是,如同有关引力和运动的定律,无论我们的意志有多坚定、立场有多强硬,科学的定律也不会根据我们的需要和信仰重写。如果谁想要抵抗这种定律,就如同想依靠上下扇动手臂飞起来 ,注定是徒劳的。当然,如同工程师可以通过深入理解流体力学和各种小工程来提升飞机的技术,我们也可以利用科学的定律来创造未来。

在接下来的几章中,我们会深入地探究支持每一个成功的定律的科学证据。《巴拉巴西成功定律》这本书的目标就是将我们的发现呈现给读者,让读者理解那些虽然复杂但会在生活和工作中反复出现的塑造成功的机理,并在人生中使用到这些知识。但这并不是一本励志书,而是一本科学手册,即用科学的方法来呈现和理解我们的成果。科学分析可以阐明看起来完全非理性的难题,帮助我们真正理解人类世界中的随机性,比如,告诉我们是什么机制让我们在工作中顺利地完成任务,是什么模式让有些艺术家成为明星而让另一些一蹶不振,是什么原因让我们感觉到成功并不仅仅取决于自己的天赋或能力表现。

成功不是来自能力表现,而是来自社会的感知

尽管爱因斯坦非常有天赋,但他的成功也不是注定的。事实上,很多外界盛传的对爱因斯坦的赞誉,和他对科学的贡献八竿子打不着。总体来说,如果我们希望我们的工作被关注、被赞赏,甚至流芳百世,就不能仅仅依赖纯粹的本能、优异的能力表现,或者其他那些鼓舞人心的陈词滥调。

事实上,基于《巴拉巴西成功定律》这本书的出发点,我们将成功定义为“我们从所属社团中争取来的回报”。以被《时代周刊》誉为“世纪人物”的爱因斯坦为例,他得到的回报就是声望。这种“来自所属社团的回报”是多种多样的:合作者的认可、品牌的能见度、艺术家的声望、唱片或者演唱会门票的销量、商业交易或者经销所得的收入、银行家的获利、剧作家吸引的观众数、科学家的论文得到的引用数、运动员的粉丝量,以及你在各个领域希望有所不同之后带来的影响力。这些成功的度量方法背后有一点是相同的: 它们都是基于外界评价而非内省,都是基于集体评价而非某一个体。

我们强调成功的度量方法来源于外界和集体,并不是说我们自身没办法体验成功。事实上,个人的成长、满足感和深刻的体验无疑是意义重大的。我们的研究框架和所定义的成功并不是要刻意排除这种个人的体验。一般而言,个人的体验和影响力是一致的,比如,当我们做出了有影响力的工作时,也会觉得很开心。但是,作为一位科学家,我没有办法测量个体的满足感,就如同我没有办法用一个数字刻画幸福感。每个人对成功的定义都是独一无二的,所以这些定义对于我们将要介绍的“大数据分析方法”来说都是不可见的。一件对于很多人来说值得高度赞扬的成就,可能会被完美主义者看作一次失败,这些完美主义者可能会争论说,真正的成功只能来自那种让自己发自内心感到满意的工作成果。好吧,这也没错,可能很多挑剔的人都是这样想的。甚至有可能某个人写完了一本小说,即使没地方发表,他也会极其开心,认为这就是一种无与伦比的成功,因为他的人生目标就是要完成这部小说。这难道错了吗?显然也没有。我的人生也一样充满个人的目标,比如做一位好父亲,又比如成为一位有深刻见解的导师,还有至关重要的,做一位聪慧的传道授业解惑者。我又何尝不想通过更加个性化的镜头去捕捉和探索成功,遗憾的是,我没有找到可行的方法,因为我们的研究方法难以获取个人的目标。据证明,这些深藏于我们内心的“东西”是无法被测量的。

假设你是一位很有天赋的滑冰运动员,正在从一次膝盖外科手术中慢慢恢复。在理疗专家的帮助下,你通过反复练习,可以缓慢地移动。你给自己设定了很多目标,然后开始了艰苦甚至痛苦,但又卓有成效的康复过程。三个阶段之后,你终于可以不用借助拐杖走路了。更长一段时间之后,或许经过了10个阶段,你终于可以再次穿上溜冰鞋回到阔别已久的赛场。这是胜利的时刻,是成功的交响乐应当为你奏响的时刻,或许好莱坞应当考虑把你的故事搬上大银屏。如果将这个漫长的康复过程称作你人生中最大的成功,那么我举双手赞成。

不过在本书中,我们克制住了将这种情况称为“成功”的冲动。这不是说我们完全无视这种成就,而是我们换了一种说法,将其称作“能力表现”: 通过艰苦努力你实现了一个重要的目标,但是你得到的回报是内省的,主要来自你个人的满足感。 这当然非常重要,无论对你,还是对你的理疗师、教练、家人,这就如同工作中一个里程碑似的成就对你和你老板的重要程度。这种能力表现甚至还能提升你未来的能力表现。但是,当我强调成功需要来自社团的反馈,是集体而非个人时,我是指我们需要看到你的能力表现带来的影响力能够像涟漪一样在你身边的人和环境中传播开来。简而言之,我们需要看到你的能力表现是如何对我们产生重要作用的,而不仅仅是对你自己而言。

不知道大家是否还记得一个老掉牙的哲学问题:“假如一棵树在森林里倒下,而附近没有人,那它有没有发出声音?” 从我们对成功的理解来看,答案是“没有”!如果观众没有为你那惊天动地的成就鼓掌欢呼,只可能是因为他们没有真正感受到你成就的影响力。在这个人类行为可以像测绘地质一样被精确记录的时代,大数据可以让我们通过度量你的能力表现所带来的群体反馈来描绘成功。在这个高度互联的技术驱动的时代,我们不仅仅能够分析让成功得以涌现的原因,还能够看到,如果成功通过网络传播,最终会影响到远在世界另一边的群体。

尽管我认为个人的满足感对成功而言是重要的,但这并不是我在工作中要考虑的因素。尊重这一事实,我们就可以顺利地解除对自己研究的束缚。关于成功的大众化定义加深了一般读者的印象:成功就像爱情一样,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模糊概念。这个问题含糊、暧昧,让科学家望而却步,他们认为这根本就不能被严肃地研究。如果我们将成功看作一种可测量的集体现象,就可以将这些错觉抛之云外。一旦我们从外在的反馈来定义成功,就打开了一扇充满各种可能性的大门,可以用科学调查、分析的手段来量化成功。而一旦我们这么做了,就可以揭示统治我们成功的科学定律。

这些定律区分开了最畅销的商品和打折的地摊货,区分开了亿万富翁和破产者;它们阐明了为什么有缺陷的竞争协议会将成功完全交于运气;它们说明了为什么专家,包括品酒师、古典音乐剧的鉴赏师、花样滑冰裁判员,以及其他法官、裁判、鉴赏人员等,经常在辨别一些东西的品质时比我们好不到哪儿去;它们揭示了为什么那些在会议上总扮演支配者角色,但实际上经常迟到且在各种情况下都没做好准备的人,最后却成了我们的老板;它们还会告诉我们,在一个失败者身上下赌注会有想象不到的效果,而一个很小的初始捐赠也可能决定一场筹款活动的成败;它们甚至能够解释为什么一首从头到尾没什么歌唱技巧可言的歌,却可以令人不解地风靡一时。本书所介绍的成功的定律不可改变地统治着我们的生活和事业,就好像引力定律亘古不变地统治着我们的世界一样,尽管直到最近几个世纪我们才知道它的存在。

在大数据和成功的科学出现之前,我们一直认为,一些运气、努力再加一些天赋按照某种未知的比例混合起来,成功就会如魔术一般涌现。我自己也这么认为。我是一个来自特兰西瓦尼亚的移民,来到美国求学。我相信,努力工作是我获得成功的最佳策略。我比一般人更坚定地想证明自己能够在美国获得成功。在科学研究中,我唯一的招数就是做出出人意料的成绩、做有长期影响力的发现、从事在一个领域内有颠覆性影响的工作,从而让别人无法忽视我的贡献。几年前,实验室的成员在实验室门上贴了一张劲量兔子 的贴画,我的脸正好面对着兔子粉色的脸。直到现在我也没办法停下来,甚至会因为太过专心于工作而激怒身边亲近的人。尽管我认真尝试改变过,但这可能是我一生都没办法改变的。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相信“爱拼才会赢”,到现在我依然笃定无疑。但是,当成功的定律在我眼前铺陈开来时,比如,当我看到从个体的角度来看似乎是随机的,却在群体尺度上规律地涌现出来的清晰模式时,我为自己曾经的无知感到震惊!

尽管我知道能力表现对于成功而言很重要,我也知道能力表现不是唯一重要的因素。在接下来的章节中我将会呈现其他一些不可或缺的因素。当我们把塑造成功的要素分解开来之后,就会迫不及待地想抓住一切,包括那些在我们生活中可控的和控制不了的。就好像自然定律,成功的定律也不是对所有人在每个时刻都适用。不过,当我们实实在在地参与到某些具体的活动中时,总有一些定律会发挥作用。举个例子,空气动力学对飞行来说很关键,摩擦力对驾驶来说很关键,流体力学对驾船来说也很关键……不同的定律和公式会根据你选择的不同交通方式而发挥具体的作用。成功的定律也是如此,比如我们对团队成功的分析并不能用来解释一位孤身作战的艺术家的巨大成功。

我们可以用这些定律来理解那些看不见的力量是如何致使我们的成功和失败的,这些认知确实对我们具有重要启示。在我还是小孩子的时候,我更像一位艺术家而不是科学家。在我开始学高中物理课几周后,我们进行了一次突击测试,共10道题,我做对了8道,而其他同学都挂科了,当老师表扬我时我超级自豪,我以前从来不知道我在物理学上有如此高的天赋。事实上,我那时对物理也并没有什么热情,之所以能够相当出色地搞定8道题,是因为头天晚上我父母的一位工程师朋友正好和我们住在一起,并且在我做家庭作业时辅导了我。

成功背后的东西

当时,我已经忘掉是因为那位工程师的辅导才使我正好在突击测试中有了良好的表现。在离开教室的时候,我心中充满了自信。那是我第一次在科学上获得某种成功,而这次经历在我毕业之后还对我影响许久。坦白地说,我后面的人生因为这次经历而发生了改变。尽管当时还没有真正意识到这次经历的重要性,但这实际上是我第一次遭遇很多可能影响我事业生涯的复杂机制。这次经历背后所深藏的东西,也包括后来我的很多个人成就背后的东西,都能在成功的定律中捕捉到。 KO1MFPlINU4IP9hRKNzfXynGAQkmboArKK0Ld+Q3vKTuCFKD2Ffpuc8PSbGOGUh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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