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澜狡黠一笑。
“怎么,你这臭丫头不觉得我的容貌不足以让段泓日思夜想,对花画人?”
“足,足,足!陛下倾国倾城、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霜月老母亲叹气,“唉,可是陛下,他这样做,有可能是……”
霜月到底还是没说完,下人不能妄议主子,即便她是当今女帝身边的大宫女。
“我知道。”星澜终于正色说,“段泓刚进宫就对我这般热情,必是有所图的。图地位也好,图钱财也罢,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反倒是比另外两位油盐不进的好上一些,至少还能说上几句话吧。”
霜月见星澜没有被段泓的‘甜言蜜语’蛊惑,松了一口气,但心里还是有些别扭。
她自记事起就是星澜的侍女,两人虽为主仆,但也是有一起躲着看过《牡丹奇缘》和《闲情别传》的革命感情的,有什么知心话也没瞒过彼此。
就像星澜知道霜月曾经暗自心悦过的每一位侍卫和太医,霜月也知道星澜从前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嫁位《隔帘花影》里男主角一样英俊、专情的男子,然后相夫教子,美满一生。
是什么时候起,星澜会觉得已经成婚的二人“能说上几句话”就已经很好了呢?
霜月心中有些闷闷的:“霜月以为,夫妻之间应当真情相待,就像……玉贵妃对陛下一般!”
“京秋哥哥自小同我一起长大,自然是不一样的。”星澜点点头。
只是在这深宫当中,真情实感这种东西,还真不如权力在握来的令人安心。
……
当然了,最后事实证明,段泓对星澜还真不只是“说上几句话”的目的。
这天还没彻底黑下来,玉芙宫那边就托人带话过来,说段泓下午在御花园受了凉,现下不适,正在卧床休息。
霜月听了直翻白眼,说这是历代嫔妃玩剩下的套路,段泓也不知来些有新意了。
但星澜还是和历代的普通君王一样,主动去探了病。
果然段泓除了面色有些苍白外,看着并无大碍,太医也只开了些安神补气的方子。
两人一个坐,一个躺,讲些没营养的话,眉来眼去,暗送秋波。
也不知道是段泓本身就是这般性子,还是星澜无条件的配合给了他莫大的鼓舞,他几乎每日都要变着法儿的同星澜见面。
要么是提了首诗要一同鉴赏,要么是画了幅画不知取什么名字,甚至庭院里死了朵花都要伤春悲秋,总之就没有消停的时候。
这争宠的意图,别说是在宫里呆了一辈子的老人了,就是刚入宫的浣衣小宫女都看得出来。
奈何这位年轻的女帝似乎还就吃这一套,常去见段泓不说,那名贵的布料、首饰也没少送。
一时间,刚入宫的段华容成为女帝心尖宠儿的消息在宫中不胫而走。
……
袅袅歌声与丝竹声环绕在耳,点点烛光如星辰般点亮了整个大明殿。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
在大梁国,每到中秋的晚上,帝后都要在宫中宴请百官和他们的家眷,共同饮酒赏月,以示君臣一家,团员和睦。
绵延的酒席一直从内殿摆到了外室,觥筹交错,笙歌鼎沸。
星澜作为女帝,这样的场合自然是不能缺席,自她登基以来,光是中秋的宴会已经出席了三场了。
往年她所要做的,不过是开场时与皇后一起同百官敬个酒,再坐一会儿,就提前离场罢了。
但今年,有了些许不一样。
在大殿的最里处,帝后的座位旁,又添了几张新的案几——正是为新入宫的妃子们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