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载掌阅APP，畅读海量书库
立即打开
亚瑟的叔叔们为自己兄弟的家道衰落感到痛心。他们想了一个办法——送亚瑟去英格兰的耶稣会学校读书。九岁那年，亚瑟坐上火车一路到普勒斯顿。接下来的七年，他都将在斯托尼赫斯特学院度过，除了每年六周的暑假会回到父母身边。
学校的教士们来自荷兰，带来了一些本国的课程和规章。课程共有七门——化学、数学、科学原理、文法、语句、诗歌和修辞，每年集中学习一门。普通公立学校中几何、代数、古典文学的重要性在这里也受到重视，只不过重视的方式是体罚。体罚工具是一块印度橡胶，大小和厚度与靴底相当，也来自荷兰，被称作“托里”。教士们用力打上一下，足以让学生手掌肿胀、变色。大些的学生平时的惩罚是每只手九下。被打后，他们的伤手连书房的门把手都拧不开。
亚瑟说，“托里”取自拉丁文中的双关。“Fero”在拉丁文中是“忍受”的意思，而“Tuli”
是“Fero”的第一人称完成时，即“我忍受过”。“托里”不就是我们每个人都忍受过的痛苦吗？
教士们的幽默也和惩罚一样严苛。当亚瑟被问未来想做什么时，他回答他想成为一名土木工程师。
“你可能会成为工程师。”牧师说，“但不一定是个文明的
工程师。”
亚瑟长成了一个高大勇猛的少年。他在图书馆找到了安慰，在板球场上获得了快乐。每周一次，男孩们要给家里写信。这对其他人来说是一种更严苛的惩罚，亚瑟却觉得是一种奖赏。在这一小时里，他可以把所有的事情讲给母亲听。也许这里有上帝、耶稣基督、《圣经》、教士，还有“托里”，可他眼中最权威的依然是他那平凡却能做好一切的母亲。母亲是万能的，懂得从穿衣到永恒地狱在内的所有事情。母亲建议他：“贴身要穿法兰绒的衣服，不要相信有永远的惩罚。”
母亲还在不经意间，让他成了一个受欢迎的人。他很早便给同伴们讲过在厨房里听到的骑士和浪漫故事。在下雨的半天假日，他便站在桌前，身旁围满了听众。他还记得母亲讲故事的技巧，知道怎样降低语调、怎样引出悬念、怎样在最抓人心的地方停下，让人期待第二天的下文。处于成长期的亚瑟常常很饿，便用故事来换油酥饼。但有时，他专门停在最激动人心的时刻，只有给他一个苹果他才肯继续往下讲。
他因此发觉了讲述是可以得到回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