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下午,我刚放学回家,就看见妈妈给我新买的运动鞋变成了“开口笑”——它前端的鞋面和鞋底分家了,看起来就像一只大张着的嘴巴。
“爸爸,你怎么把我的新鞋子弄坏了?”
我一阵心疼,哇地哭了起来。我们家挺拮据的,妈妈难得给我买鞋子,好不容易买了一双,却被爸爸给弄坏了。虽然我没看到他弄坏的过程,但除了他,还有谁会搞这样的破坏?
“杨歌,我这不是为了做实验,发明你想要的间谍工具嘛。”
爸爸从运动鞋里钻了出来,他的头上戴着头盔,身上背着缩小了一百倍的迷你电钻、螺丝刀、锤子等工具,还在继续“破坏”。
我哑口无言,唉,语文老师“徐痣魔”(他姓徐,嘴角长了一颗痣,特别崇拜大诗人徐志摩,所以有此外号)说过,“小不忍则乱大谋”,我只好不计较。
还有一回,晚上我正在写作业,不经意间看见爸爸在他那只有巴掌大的实验台上,鼓捣一件纽扣大小的东西。
“爸爸,这是什么呀?”我好奇地问。
爸爸正全神贯注地做实验,压根儿没有反应。
我转身去客厅里倒水,正倒着,突然房间里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好像是什么东西爆炸了。我赶紧跑回去,天哪,书桌被炸出了一个洞,木屑飞得到处都是,我的作业本也被烧着了。
我连忙将水杯里的水泼到作业本上,幸好火势不大,火很快被扑灭了,但作业本被烧了大半,课本也被烧毁了一个角。爸爸站在实验仪器的“废墟”间,灰头土脸的。
“爸爸,你刚才做了些什么?”我忍不住吼了起来。
“我在研究微型炸弹,不小心爆炸了。”爸爸抹了一把脸说道。
妈妈正在厨房里做饭,听到响声也跑了过来。她的手里还拿着锅铲呢,看到屋子里一片狼藉,惊讶地说:“怎么回事?你们父子俩是打算把我们家给拆了吗?”
天哪,书桌被炸出了一个洞,木屑飞得到处都是。
爸爸低着头,一言不发,他可不敢告诉妈妈,他在家里制造微型炸弹,才把家里弄成这样。
妈妈还想要追问,厨房里传来了焦煳味,她连忙扔下一句“把房间给我收拾好了”,就跑回了厨房。
我收拾了好一会儿也没能收拾干净。桌子上现在还剩一个碗口大的窟窿,我只能找来一块厚纸板垫在上面。已经写好的作业被烧了,我只能重写。
“爸爸,下次不准再在家里制造炸弹了,要是房子炸了,我们难道要露宿街头吗?”
“这是意外,意外……”爸爸讷讷地说。
几天后,我放学回家,爸爸兴高采烈地对我说:“来,你试试这双鞋子。”
正是妈妈前一段时间给我买的运动鞋,现在它不再是“开口笑”的样子,恢复如初了。
“这鞋子……有什么特别的吗?”我一边穿鞋子一边问道。
“你将两只鞋子的鞋跟互相敲敲。”
我按照爸爸说的,碰了碰两只鞋子的鞋跟,刚碰两下,鞋子的底部突然出现了两排滑轮。我正惊讶着,爸爸得意地说:“这可不是普通的滑轮,是超级滑轮,跑起来比汽车还快!”
“你不是在骗我吧?”
我一边说,一边脚下用力一蹬。我整个人像炮弹一样射了出去。由于速度太快,来不及刹车,我的身体重重地撞到了墙壁上,又被反弹回来,摔在地上。鞋底朝天了,但鞋子上的滑轮还在不停地转。
“哎哟,好痛!”我揉着额头撞出的大包,头晕目眩。
“谁让你这么莽撞,‘心急吃不得热豆腐’,慢慢来。”
我脱下鞋子,带着它们下了楼,在小区的广场上滑了起来。虽然我不停地摔倒,但一次比一次有进步。
又过了几天,一天晚上,我正写着作业,爸爸让我先停下来,激动不已地向我展示新发明。他每次发明出什么新东西,都很激动,迫不及待地想要跟我分享。他向我展示祖传的瑞士手表,他说手表已经成了可以发射装有麻醉剂“毒针”的发射器;他又指着我的一件风雪衣说,它可以像“变色龙”一样变色……最后,他将一个游戏机控制器似的东西拖到我面前。
“杨歌你看,这是我发明的人工智能导航系统和自动遥控装置,它可以用来远程操控汽车,最远的操控范围能达到一百公里。”
“爸爸,咱们家别说汽车了,连电动车都没有,要这么个人工智能导航系统和自动遥控装置干什么?其他的东西,我好像也看不出有什么用处。”
“这些话别说太早,东西到用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这天早晨,我睡得正香,听见妈妈在客厅里喊:“杨歌,起床了,上课要迟到了。”
因为昨天写作业到很晚,我还迷迷糊糊的很不清醒。
“妈妈有事要早点去公司,早餐在桌子上,你吃完赶快去上学。”
我勉强点点头,妈妈一走,我又差点睡过去。
“杨歌,快起床,今天我们要测试一下这些新发明啦。”爸爸在我耳边说。
我飞快地爬起来,刷牙洗脸,然后抓起爸爸,把他放到餐桌上。餐桌上放着一杯豆浆,两个大肉包子和一个指甲盖那么大的小包子。大肉包子自然是给我吃的,小包子是给爸爸的。
我狼吞虎咽,一个大肉包子很快就下了肚,我又伸手抓起另外一个大肉包子,正要往嘴里塞的时候,爸爸说:“杨歌,等等。”
“怎么啦?”
“这个肉包子你别吃,带去学校吧,我有用。”
“不行不行,老师三令五申,不可以把早餐带去学校吃。”
“我又没让你吃,你听我的带上,我有重要用途。”
“包子能有什么重要用途?”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爸爸卖了个关子,神秘兮兮地说。
我疑惑地想:“难道包子也可以做成间谍工具?”
我用塑料袋将包子装起来,塞进书包里。爸爸又让我戴上祖传的破手表,穿上被他改造后的风雪衣。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还没有吃饱,一路上,我总能闻到肉包子的味道,它似乎在不停地召唤我:“来吃我呀,来吃我呀……”
我吞了吞口水,忍住了。爸爸究竟想用肉包子来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