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远这个人,脸好成绩好人缘好,男生们跟他借个作业抄,约着一起打篮球,女生们排队问问题夹带私货小情书,看上去乐观开朗青春年少的,实际上大家都和他隔了一层。
只有一起长大的梁文康才有殊荣领会到祁远的刻薄毒舌。
梁文康今天发现,自己竟然多了一个伙伴,显然这位小伙伴还不熟悉祁远的语言风格。
路漫漫刚喝了一口柠檬茶,再次领略到了祁远的“好心”——
对方摘下眼镜,露出一张完美的脸,笑眯眯地补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劝你不要整容,技术再好也有垮的一天。”
路漫漫心想,你妈!
“智商也是天注定的,光靠努力是拿不了年级第一的,你要是愿意,我可以辅导辅导你,帮你进个年级前十。”祁远慢悠悠说完,又慢悠悠补了四个字,“文科班的。”
路漫漫:“……”
“还有一条路——你看到那天的红绿灯组合了吧!按照他们那个方向发展,也能缩小期待值,可惜你脸皮薄,还动不动就哭。”
路漫漫青着脸猛地站起身。
祁远:“得,又要哭啦!”
“哭你个头!”路漫漫想,她算明白了,这姓祁的就是存心添堵的。
路漫漫数了数身上仅存的物件,先把烤肠丢到祁远身上,某人蓝白校服立竿见影地印上一道污渍;接着,她把手背上干了的隐形眼镜甩到某人锃亮的眼镜片上;最后,她端起麻辣烫——
祁远一脸无所谓,脸上甚至还挂着“有种你倒”这四个字。
“这个不行,这个算了——”梁文康挡在两个人中间,和尚念经似的,“粮食无罪粮食无罪,我老爸一大早从菜市场进的货……”
“砰——”
路漫漫搁下碗,甩开门,轰天震地地走了。在里面闹出土匪的架势,然而一出门,路漫漫鼻子陡然一酸,眼泪险些挂不住,想起祁远的话,她生生逼回去了。
梁文康看着小姑娘人形炸药一般的背影,推了推祁远的肩:“你故意的吧,这姑娘哪里惹着你了?”
“她没惹我啊!”祁远摘下眼镜,桃花眼睁得大大的,一脸无辜。
她跟佛祖许着愿了就是惹着我了。祁远在心里说。
“还你!”祁远把眼镜塞到梁文康手里,跟着哐当一声出了门。
眼镜是梁文康配的,前阵子体检,查出了50度近视,外加200度散光,估计是暑假时游戏玩多了。
梁文康细心地发现,路漫漫甩在镜片上的小东西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