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利汤德 亲爱的侯爵,我看你踌躇满志,欢天喜地,无忧无虑。老实说,你以为自己真有充分理由喜形于色,而不是自高身价?
阿卡斯特 家伙!我检查自己一遍,看不出我有任何理由,应该忧心如捣。我有钱,我年轻,生在一个有相当道理把自己说成贵族的世家;我相信,就门第给我带来的地位而言,很少有官职我谋不到手的。说到勇敢,我们应当特别重视,不是我吹牛,大家知道,我不缺欠勇敢;我在社会上,也是大家看见的,处理有关荣誉的事件,方式十分坚强、痛快。说到才情,当然我有;我有欣赏力,能立即判断好坏,能论列天下是非,能摆出内行的架式,坐在舞台的长凳上,对我醉心的新戏,作权威性的决定,看到每一个值得叫好的妙处,就高喊一通。我不但十分机警,而且风度翩翩,神采奕奕,牙尤其美,举止又很潇洒。说到打扮,不是我夸口,我相信,谁想和我较量,谁算找错了人。闺秀极其爱我,国王又很宠我,我受到的尊敬,我看可以说是至矣尽矣,无以复加矣。我相信,我亲爱的侯爵,我相信有了这一切,随便走到什么地方,也会对自己满意。
克利汤德 对,不过既然在旁处容易成功,又何必在这里长叹其无用之气呢?
阿卡斯特 我?家伙!凭我的品格、我的心性,就不能忍受美人的白眼。也只有笨人,也只有庸才,这才坚贞不渝,热爱铁石心肠的美人,在她们的脚边死活不得,忍受她们的苛责,向呻吟和眼泪求救,仰仗终年累月的追求,企图得到不配得到的婚姻。不过像我这种人,侯爵,不是为了害单相思、做赔本生意来到世上的。美人就算价值连城吧,我想,感谢上帝!我的身价也和她们一样高。而且既然以取悦我这种人为荣,她们不出代价,就不合理,少说也该你来我往,平分开支,才有成就。
克利汤德 那么,侯爵,你想你在这里很有把握了?
阿卡斯特 我这样想,侯爵,是有相当理由的。
克利汤德 听我的话,别存这种妄想啦:我的亲爱的,你是在给自己戴高帽子,给自己戴遮眼罩子。
阿卡斯特 不错,我是在给自己戴高帽子,也的确是在给自己戴遮眼罩子。
克利汤德 可是你凭什么认为自己幸福无边呢?
阿卡斯特 我是在给自己戴高帽子。
克利汤德 你的揣测有什么根据?
阿卡斯特 我是在给自己戴遮眼罩子。
克利汤德 莫非你有可靠的凭证?
阿卡斯特 我告诉你,我是在哄骗自己。
克利汤德 是不是赛莉麦娜私下对你说起她爱你来的?
阿卡斯特 不,她没有好脸子给我。
克利汤德 回答我的话,我求你啦。
阿卡斯特 我碰到的全是钉子。
克利汤德 说正经,告诉我,她给了你些什么希望?
阿卡斯特 我倒楣,你交运,就是这个。她非常厌恶我,总有一天,我一定要上吊的。
克利汤德 这样吧,侯爵,为了避免你我爱情上有冲突起见,你愿不愿意我们两个人协力做好一件事;谁将来拿得出真凭实据,证明自己得到赛莉麦娜的欢心,另一个人就给未来的胜利者腾清地方,帮她排挤一个寸步不离的情敌,怎么样?
阿卡斯特 好啊,家伙!这话我爱听,我以百分之百的诚意接受。不过,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