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翎儿暗自腹诽,她跟聂祈风两个人是撞车而死的,却在这个世界里重新复生,未免太过巧合。
她第一时间想去找聂祈风问问清楚,起码要知道他是否从那个世界回来?
“国师呢?”宣翎儿道,“快去请国师到宫里一叙。”
场面瞬间陷入尴尬。
半晌,乘月才回禀道:“公主,恐怕乘月请不来国师。天师府规格极高,就算今上要见国师也需要提前拜帖告请。您这样贸贸然请见,恐怕国师……并不会理会。”
“国师这么牛气的么。”
只见眼前所有人都清一色点头,“嗯。”
见不到他心里闹腾,手心里的汗是真的,彼此拥抱的体温是真的,如今只要一想起聂祈风就会面红耳赤心如鹿撞。
寝殿外,传来脚步声。
容妃急匆匆地迈步跨入,穿过层层叠叠垂落的帐幔,对捏着双手,站定在人前,沉声令道:“都给本宫下去。”
一众面首如浪潮急急退散,殿里只剩容妃与三公主母女二人。
宣翎儿喉咙口突然哽咽了,这是她老娘,确切的说,是三公主的母妃。
容妃走上脚踏,往床沿一坐,埋怨的语气道:“你到底要闹腾到什么时候,本宫怎么就生了你这个猢狲。人家宫里公主琴棋书画,针黹女红样样精通。你呢,不学无术,居然还效仿坊间那些不入流的女贵人,在宫里养什么面首。你不要脸面,我还要的。”
宣翎儿眼眶红红的,不是挨骂了难受,而是没人这么苦口婆心的骂她,她是被感动了。
“母妃啊,您说得对,是女儿不孝,这些年给您抹黑了。”
容妃怔怔看她,抬手去摸她的脑门,低声嘀咕。
“没发烧呀。难道摔坏脑子了?”
宣翎儿握住容妃的手,无比乖巧道:“这一摔让我想明白了很多事,身为公主就应该自矜身份,不应该任由性子胡作非为。母妃,您要是看不惯我宫里那些人,那就如您所愿,全部发散出宫去吧。”
容妃的小心脏被宝贝女儿吓得一愣一愣的。
这十几年相处下来,一贯都是不高兴就摔东西使性子,什么时候这么通情达理过。“你说真的?该不是讹我的吧?”
“当然是真的。我长大了嘛。”
宣翎儿越是笑得甜美,容妃越是慎得心慌。“要不然咱们别一口气吃成个胖子,循序渐进得来,先送走一批,给你留下几个。”
她高声道:“送走!一个不留!”
真是怕了这个女儿了,做事永远乖张出挑,她能在后宫存活,完全是因为出生之时天师府对她的批命,富贵逼人,天纵之才,助隆国运。
富贵的确够富贵的,才华是半点没看出来。
容妃难以置信,更怕宣翎儿反其道而行,想出更作践人的新招。“你平时最偏爱他们的,一个个都是你从宫外物色进来的,怎么今天说不要就不要了?”
她自然不能说真话,身边潜伏多少暗桩她不清楚,安全起见,全部赶出宫门一了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