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祈风居高临下看他,就跟看一只蚱蜢。
“她偷吃了禁果。”
夏凉话音刚落,小心觑他的脸色。
“她吃了粹魄金果?”
“嗯。”
等了半天也不见雷霆震怒。
聂祈风平静地蹲下身,目光柔和拂柳。
“睡了这么久,该不会着凉吧。”
夏凉道:“应该不会吧。”
聂祈风扬起脸,回看了眼夏凉。“脱了吧。”
夏凉纳罕,这又是哪一出。“脱啥?”
聂祈风拿眼觑他,“嗯?”
下属太蠢,凡事说透,哪里还有领导做派。
夏凉不算笨得离谱,麻麻溜溜地脱了刚抢来的外罩衫,往公主身上去盖。
聂祈风拦了一手,嗅了嗅,确定没有脏臭的味道,点头示意盖上吧。
青阳助聂祈风最后一臂之力,炼成了尸丹。
金箔色的尸丹,在空中锃然发亮,间或闪烁青绿的光芒。
蹭的一声,空中绽放一声华丽的青烟,这是定位信号。
聂祈风连忙把尸丹收入手心,循着青烟燃放的位置,是刘树根通风报信。
刘树根咬着牙,道:“你们谁也下不了山,整座山已经被我们包围了。只要你们交出尸丹,师太兴许可以考虑放你们一条生路。”
聂祈风摇醒宣翎儿,宣翎儿揉起惺忪的眼。“开饭了么?”
聂祈风没好气道:“开什么饭?”
宣翎儿道:“我刚做了个梦,梦到在食堂买饭。”
聂祈风没听过这个说法。“食堂?”
宣翎儿赶紧闭嘴,左右打量。
夏凉又是光秃秃的一身寝衣装束,青阳道长脸色不豫如临大敌。
刘树根大言不惭道:“如今尸丹已成,三公主又是现成,真是天助我也。”
躲在聂祈风身后,指了指心态膨胀的刘树根。“国师,捏诀揍他一顿猛的。”
聂祈风冷肃不动,刘树根大喇喇地笑起来。“国师,不行就不行,当着姑娘的面,还不好意思承认了。”
“国师不行?”宣翎儿质问道,“你怎么知道国师不行?国师撂倒你,那是一个小拇指的事。”
“十根手指全上也不行。”
她不允许任何人侮辱聂祈风,除了她以外。
她摸了摸躺在身边的匕首,阴兮兮笑道:“你敢说国师不行,我先让你不行。”
聂祈风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别去。”
夏凉阻止她道:“座上恐怕真不行了。”
宣翎儿气得跳脚,“夏凉,你敢说你座上不行,是不是想净身进宫去扫地。”
山下传来了打斗声,白衣观的阉人杠上了天师府的道人,一场恶意的厮杀。
聂祈风运了运气,消耗太甚,勉强带宣翎儿下山,恐怕没走到山脚,已经断手断脚,成为白衣观的阶下囚了。
青阳默默念了声,挥起一掌,将刘树根和僵化的徐刚强推了出去。
刘树根难以置信,大吼道:“修道之人不能杀生啊!”
青阳转身,对老友哂笑道:“我本就离经叛道才会被贬黜天师府,就让我料理了人渣,也省得脏了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