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祈风勾唇一扬,“你倒是不笨。潜伏在你身边的是白衣观的阉人,现在他们已经来了。”
月华孤寂,渗出幽深又可怖的暗影,四具白衣鬼魅的身影站在他们眼前。
宣翎儿惴惴不安,双臂更是抽紧。“国师,那什么东西啊!”
聂祈风喉结上吃了力,咳了声。
“不要抱这么紧。”
那人捏着阴兮兮的怪腔调,“国师,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您的真容。呦,您保养得真好,一点都看不出百岁老龄了,依旧是个我见犹怜的俊人儿。”
聂祈风眉头冷蹙,“白衣观为祸江湖,三十年前就灭门了,你们祖上坟头野草都有人这么高了,你怎么还出来瞎扑腾,就不怕本座一气儿灭了你。”
“谁说不是呢。多亏了您出手狠毒,把上一任窝囊废给料理了,这才让我们无极师太可以拨乱反正,重整白衣观。”
白衣观乃是藏污纳垢,阉人汇聚之所,观中信奉只有断孽根,才能身心空灵,斩断欲望,修得飞升成仙的极乐之道。
聂祈风震袖不悦,宣翎儿趴在他身上,被两人你来我往打嘴仗的气势唬得一愣一愣。
聂祈风冷漠道:“你们全上,还是一个个上?”
宣翎儿是懂事的姑娘,国师年事已高,这么八爪鱼似的缠着他恐怕吃重,细声道:“我下来吧,您抱着我怪累的,仔细闪了腰。”
他说不必,“地上脏。”
心上没来由重击,好似灌入了一缸子蜜糖,宣翎儿吃到了一嘴甜。
她二十五岁了,还没有跟男人这么亲密的接触过。
聂祈风双手箍紧怀中人,垂眸突然问道:“你心不好?”
“什么?”
下颌一偏,正好抵在宣翎儿额上,一派风清朗月的口吻,好似问了句很平常的话。“怎么跳得这么快?”
“我……那个……”
宣翎儿无从解释,心如鹿撞,真是头回碰到。
白衣道人听他们絮叨了小半天,嘴角的阴笑都僵硬了,喊话道:“大梁国国师拐带三公主私奔,之前我倒是一直不信,今日所见,传闻不虚。看你俩痴缠成这样实在不忍心,不过……把公主交出来!。”
两人回头看白衣道人,又面面相觑,一个低头看,一个抬头望,两颊红扑扑的,好似这么抱法是有点暧昧。
聂祈风心下一沉,这么个发展下去得坏菜,他一向最厌恶与人肢体接触,那人还是宣翎儿。
“抱紧。”
“哦。”
宣翎儿嗅到了危险的味道,连忙箍紧腿,收紧手臂。
“国师,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交出公主,我们立刻就走!”
宣翎儿摇头,猫眼似的大眼睛盯着聂祈风,灵动又可爱。“国师,救我。”
四位白衣道人从结成法阵,聂祈风身法灵活纵横来去躲避,宣翎儿颠地头昏脑胀。
“国师……”
激烈拼杀中,突然听到怀中人低诉。“怎么了?”
“那个……我……”宣翎儿莫名觉得背脊心阵痛,可又怕让聂祈风分心,不敢说真话。“你能不能把我打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