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翎儿假装捂住眼睛,咽了口唾沫,“非礼勿视啊,国师,不要逼我看你。我不喜欢看你这么光秃秃,但是两腿修长的身子。呀,小国师,好雄伟!”
聂祈风气得磨牙,赶紧又躲回去,探出半张精致俊雅的张脸。“宣翎儿,你到底是不是个女人?你把衣裳还我!”
宣翎儿自然是不允的,“还给你,我穿什么。我是好姑娘,可不能光着身子,败坏民风。”
聂祈风歇斯底里喊夏凉,喊了许久都不露面。
宣翎儿笑得前俯后仰,特别得意。“国师是不是年纪大了,记性太差。你亲自把夏凉给赶走了,这回你就是喊破了喉咙,也没人会来救你的。”
聂祈风抬头看天色,日影偏移,再这么纠缠下去就该晚了。
“你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宣翎儿想了想道:“你向我道歉。”
“本座为何要向你道歉?”
聂祈风骄傲地转过头,在他看来,这个要求不可理喻。
宣翎儿邪气一笑,她倒是无所谓的口吻。“不妨事的,牛不饮水,我也不能强行摁下的低头。随你呗。”
“你骂本座是牛。”
宣翎儿搁着水雾笼罩的白练,啧啧笑道,“国师这身材真是绝了,倒三角,马甲线,穿衣显瘦,脱衣有肉。依我看来,倒是不穿衣裳比穿着衣裳好看。”
聂祈风脸上挂不住。“你住口!本座为何要向你道歉,你倒是说个理由出来。”
宣翎儿摘了路边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吧唧嘴,在聂祈风看来脏污得厉害。“你拿我做饵,害我被两个阉人水煮,差点可就煮熟了。这是不是你的错,应不应该道歉?”
这么一解释倒也合情合理,为了找到被掳走的婴孩下落,找到白衣观祭坛的下落,他的确算计了宣翎儿。
只可惜竹篮打水一场空,白衣观的人比他想象中更阴毒小心,他们把抓来的婴童就地处置了。
道歉的话如同浆糊,封住了他尊贵的口,好不容易撬开了一条缝。
“本座……”
宣翎儿直白打断,“不要在我面前拿腔拿调的,什么本座,自称我。”
聂祈风怒斥道:“宣翎儿,做人不要太过分。”
宣翎儿抄起池边的碎石子砸过去,“你敢对当朝公主直呼其名,你眼里有没有当今圣上。”
他哼了声,“你害得绛美人滑胎,残害手足,今上恨不得活剐了你。还会在乎你的生死么。”
“你今天要不跟我道歉,我就在春册子上把你的痣点齐全了。让你在大梁国姑娘少妇面前一览无遗。”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老话承不欺他也。
高贵的头颅有时候也不得不面对现实。
“对不起。”
宣翎儿得了便宜卖乖。“你说什么,大声点,我没听到。”
聂祈风抱紧双臂,咋咋呼呼道:“宣翎儿,得了好意需收手。”
宣翎儿一嘟嘴,作出可怜兮兮的样子。“我的确没听清,再说一遍,我就听清了。”
聂祈风只好认栽,“对……不起。”
“得了。”
聂祈风喊她回来,“快把衣裳还我,你这个言而无信的小人。”
宣翎儿转过头,装作一脸懵然不知。“我只是让你跟我道歉,可没说道歉之后要还你衣裳,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