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刚强从宫里出来,对于宫里的情形了如指掌。头也不抬地去捡柴火,还一边安慰刘树根。
“别信她,今上恨不得把她挫骨扬灰了。宫里那个新上位受宠的绛美人,怀了身子,硬是被三公主给祸祸滑胎了,你说可恨不可恨。我跟你说吧,生出来的是公主皇子都不好说,可一旦滑胎了,可都当成是皇子这么心疼的。”
柴火往鼎肚子塞了个大半,两人摩拳擦掌来抬她了。
无计可施之下,嘴皮子可使劲摆弄。“你们就不怕当朝国师么,国师对我一往情深,你们要敢弄死我,国师就敢灭了你们满门!”
徐刚强鼻孔里出气,讥笑道:“可别逗了,国师有多嫌弃你,恐怕你自己清楚得很。”
宣翎儿偏跟他对着喊,“国师这人就是面嫩嘴硬,你来找我那天,他可是拉下老脸来找我,非要我跟他一起睡不可。你说是不是?”
刘树根扬头问徐刚强。
他嘴角一沉,只好如实回答。“是有这么回事儿。”
“那咋办,火都生好了,还煮不煮她?”
他俩犹豫地交换眼神,一狠心一跺脚。
“煮了。”
宣翎儿来不及反抗,已经被他们一人拽手,一人抬腿,一二三荡了两下,精准无误地扔进鼎中。
鼎中有古怪气味的液体,宣翎儿吃了一嘴,又苦又涩,又腥又臭,水面浮起一层长绿毛的油。
“这是什么水?”
刘树根咧嘴一笑,神秘兮兮道:“好东西,你多喝两口,这可是精华。”
她才不信世上有档子免费午餐的好事。
“徐刚强,到底是什么东西?”
徐刚强道:“尸水。”
宣翎儿震惊到无以复加的程度,想爬又爬不出,浸在尸水里生不如死。“你们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净干伤天害理的事儿。”
“我俩也不想,还不是被生活所迫。”
徐刚强擦亮了火星子,引燃的柴火往鼎肚子一扔,火苗蹭得窜起来,在鼎腹发展起燎原之势。
水面浮起咕噜咕噜的绿泡泡,一个个在宣翎儿眼前鼓胀、爆炸。
她不甘心,临死前要知道答案。“徐刚强,你一早就是白衣观的人……你潜伏在本公主身边,到底是为了什么?”
徐刚强停下了添柴火的动作,“我原本只不过是个普通人,公主绝了我的生机。幸亏遇上了白衣观的兄弟,我们彼此相依为命,相亲相爱,可是,你却杀了他,我不仅要替自己不幸的遭遇报仇,更要替我枉死在你手上的好兄弟报仇。”
“你兄弟……”宣翎儿结仇结怨数不过来。“哪位啊?”
徐刚强恨得牙痒痒,替死去的兄弟不值。“被你一棍子敲死的。”
一眼睁开第一件事就是抡起棍子,她当然记得被砸死的亡魂。“男扮女装的贱人!”
宣翎儿浑身发烫,站又站不稳,腥臭刺鼻的尸气直冲天灵盖,那滋味绝了,光闻味道就感觉离死不远,那是地府的气味。
说时迟,那时快,一袭华丽的黑影从天而降,身旁飞来一道抱着拂尘的青岚色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