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松了口气,也许瞒着她,是最好的办法。
之前始终下不了决心,索性成了他的女人,不管是瞒着是骗着,总之给她一个避风港,哪怕用一辈子圆一个谎。
他温柔道:“天还没亮,你再睡会儿,我抱着你睡。”
宣翎儿颔首,“我挺累的,睡不够。”
枕在他怀里,心思便有些驰骋,新开的刀锋,才粗粗磨了一遍,到底不过瘾。
“翎儿。”
她合着眼,应了声。“怎么了?”
“我想磨刀。”
聂祈风赧然一笑,大老爷们说着话,跟要糖吃似的。
“磨刀?你找我干什么?”话音刚落,脑子灵光一现,倒也形象。“你真坏。你想磨我?”
“给不给磨?”
她咬了咬牙,想起昨夜受的苦楚,补觉还来不及,又赶鸭子上架来第二场。
可谁让他是心肝疙瘩,这么多年不顺遂的情路,好不容易遇上了他,自己交代的男人,只能宠。
她下定决心,“磨。”
他欢喜地迎上去,正面痛击,撞得她灵魂出窍。肌理之间,在碰撞之中乍现一棱一棱的火花,浑身都颤抖着酥麻的体悟。
滋味其实还不错,就跟吃馒头似的,吃过了白面,终于品味到了里面的肉馅儿。
香。
国师磨了一上午的刀,等放她下床的时候,她几乎要瘫痪了。
气息喘喘,仰面躺着。
聂祈风命人端了木桶的温水,亲自伺候她擦洗。
“你实话跟我说,你到底饿了多久?一百年?还是一百二十年?”
他臊着脸,“对不住你了,下回注意。”
她转过头,故意拿乔,“就你这种表现,还有下回?没有下回了,命要紧。”
他绞了半干的手巾,慢条斯理地擦拭患处。“是我的错,下手没个轻重。可我也没办法。”
双手压在后脑勺下,抬头看这张天人五双的脸,身上局部不舒服,可心里透着爽荡。“怎么的,你还上瘾了?”
毕竟还是要脸皮,默不作声算是应了。
默默替她清洗干净,转身又去搓了搓手巾。
宣翎儿暗暗憋笑,“你伺候我的样子,真帅。比你不可一世的国师模样,帅一百倍。”
他羞涩地嗯了声,“下回,我还帮你洗。”
她听出了弦外之音,“还有下回?”
“必须。”
翌日,宣翎儿又被折腾得死去活来。
她呼呼喘气,“我觉得你是故意的。”
他不肯承认,“昨晚分明是你调戏在先。”
她转过脸看他,动作娴熟地搅弄手巾。 “你这样,我根本没有办法起身。我该启程了,要不然赶不到皇陵,父皇不能饶我。”
他宽慰道:“别怕,一切有我在。明儿我送你去覆卮山养身。”
宣翎儿勉强撑起身子,“那皇陵的阉人怎么办?他们在皇陵闹起义,就是在父皇头上动土,我不去不行。”
“你若是信我,便去覆卮山等着,我替你去皇陵。”聂祈风道,“你是一介女流,阉人作乱,何必派你去。”
宣翎儿心下一黯,“是啊,我又不会功夫,派我去,估摸是想给我抻抻筋骨。谁让是我殿里的人闹的。”
聂祈风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蹙,宣明德真不是个东西,老男人没有担当力,派宣翎儿冲锋陷阵。也幸亏他的窝囊,才有了他们销魂之夜。
“左安呢?好一阵子没见到他了。”宣翎儿道,“临时改道,我要跟他说一说。”
他说不好,“你只要安心,一切有我。”
宣翎儿心口一紧,还想说什么,却也说不出哪里不妥。
“安河,我……对不起你。”
聂祈风骇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怎么了?”
她内疚道:“我没有照顾好夏凉。”
他哦了声,放下心中大石,“我当是什么要紧事,无妨的,夏凉那小子已经找到了,不过是摔伤了腿,在别处养伤。”
覆卮山的避暑山庄在深山之中,绿荫如云,恍如仙境。
宣翎儿嘴里叼着肉干,好奇地看夏凉,“你家座上呢,不是陪我一道去避暑么,可他这人呢?”
夏凉藏着话,座上交代过,务必安顿好三公主,等他全胜而回。“座上替您处置皇陵盗墓一事去了,您忘了?”
她说没忘,“可他明明答应要送我去避暑山庄的,怎么临了让你送我去了?”
夏凉无奈,他一向藏不住事,可这次不同,兹事体大。座上要起事了,宣氏皇陵被破棺鞭尸,便是导火索。
寅时,从宫外传来八百里加急。
那个时候他正在静妃身上开拔,张宝禄思考再三,还是回禀。
张宝禄跌跌撞撞进来,啪地跪在地上。“今上,宫外传来加急,黄陵盗墓案非同小可,恐怕不是盗取金银财帛,而是……鞭尸。”
他憋着一张老脸,“张宝禄,到底怎么回事!皇陵不是盗墓,是鞭尸?”
……
绛珠宫,一片死寂。
静妃从今上身下坐起来,望了眼今上死气沉沉的脸,心中暗暗得意。
今上坐在床沿,怒不可遏地拂去了螺柜上的杯碟,瓷片登时碎了一地。
“鞭尸!是谁狼子野心,敢动皇陵,此事背后一定有古怪!”他哗然大吼,“宣翎儿呢,人在何处?”
殿门外陆陆续续来人。
张宝禄又道:“今上,派去随行护送三公主的左将军左安在殿外候着。”
“让他进来。”
宫人抬着奄奄一息的左安,今上见状,心口抽疼,“怎么回事?三公主出事了?”
左安勉力支撑,“左安向……今上见礼,吾皇……”
今上让他免礼,“罢了,说重点,到底出什么事?”
左安回道:“沿途遇上了龙峡谷山体滑坡,损失了不少兵力。之后遇到了劫持,贼人抢了三公主,打伤了属下,大部分的兵卒都被绞杀。属下为了向您复命,拼死逃回来的。”
今上眼中荒寒,攥紧手心,“劫持三公主的人是谁,你看清楚了?”
左安点头,眼神中蓄满紧张不安。“是……是……”
今上扬声问道:“是谁?”
“是当朝国师!”
今上狐疑,“聂祈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