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载掌阅APP，畅读海量书库
立即打开
话毕，他撕了太监宫服，纵身起落，在院墙中，不见踪迹。
“妖道？”
夏凉心中一紧，转头一看，莫心战战兢兢站在廊下。
他连忙回头看宣翎儿，再看莫心，手足无措。
宣翎儿挥了挥手，慢慢举步走了进去，“你长大了，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我累了。”
莫心惊惶地往后推了推，脚跟撞到了廊柱，打了个趔趄。
夏凉飞身过去，揽住她的腰。“小心。”
莫心吓得瑟瑟，“你别碰我。”
扶起她，自个儿退避三舍。
莫心勾起碎发，别在耳后，没话找话道：“我想起还有事儿，我去小厨房给公主炖绿豆百合汤。”
时机如此，不说便晚了。
夏凉鼓起勇气，道：“莫心，你别走。有些事，我瞒了你很久，是该跟你说清楚了。就看在你平时这么照顾我的份上，听我跟你说一回真话。如果你觉得别扭，以后再也不愿意看到我，我会向公主请辞。”
莫心不敢面对他，侧过身，“你要说什么？”
夏凉攥起手心，满满都是汗。他本能过来，牵着莫心的手。
莫心讶然，“你说话就说话，牵我做什么？”
夏凉道：“以前咱们说话，不都是手牵手的么，我习惯了。”
莫心惊出了一脑门子汗，“那是过去，我当你是小姐妹。如今不同了，你是男人，你是……妖道？”
夏凉赶紧否认，“你别听小林子给我泼脏水，我不是妖道，我是……我是天师府的道长。”
莫心极其震惊，大有亵渎神明之感。
一想到她对着夏凉毫不避讳，又是让他搓背，又是跟她一个铺头睡觉，登时五雷轰顶，没法子见人了。
她挣开夏凉的手，再也无法直面他。
夏凉嗳了声，“莫心，好好说话，你别跑啊。”
莫心快步跑回寝室，关了门，喘着大气。“你别理我，我一时接受不了，你让我冷静冷静。”
夏凉说好，“你要冷静多久？”
莫心捂着眼睛，难堪，委屈，屈辱，一股脑儿情绪崩溃，坐在地上抽泣。
夏凉迟迟没有离开，听到了门内的声响，拍了拍隔扇门。“莫心，你别哭，我会负责的，我看了你的，摸了你的，通通都算我的，你相信我。公主都答应咱们了，以后送你出宫，我也跟你一道出宫，她会给我们很多银子，我们盖大房子，还能生很多孩子。”
莫心听他言辞恳切，不像说谎。
她顾虑道：“你是道长，你能还俗么？”
“连座上都筹谋跟公主过家家了，估摸我跟他提还俗，他能成全我。”他又拍了拍门，“莫心，那你能成全我么？”
“我……”莫心一时没了章法，“我过去……当你是妹妹……”
“我知道。”夏凉竖起耳朵，小声道，“那现在呢？你总说，将来跟我一道出了宫，咱们一起搭伙过日子。我那时就想告诉你，你这样的好姑娘，咱们搭伙过日子，一定能过得和和美美。”
莫心心乱如麻，“你变成了男人，我心里很乱。”
夏凉往后退了步，“那我不烦你，你好好想想。我等你好消息。”
“……”
夏凉甫一转身，对上宣翎儿虎视眈眈的眼神。
她一脸凝重，“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儿女情长。明光已经死了，没法子回转了。但小林子跑了，他现在气急败坏，铁定会惹祸的。”
夏凉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那该怎么办？”
宣翎儿吼声道：“怎么办？找啊！”
莫心打开门，现在情势比人强，不是矫情的时候，跑到宣翎儿跟前。“公主，您说，该怎么做，去哪儿找？”
她也是一头雾水，强撑着力气。“咱们宫里，我信得过的，就你们两个。你们现在出去找找，就算是大海捞针，好歹也去捞一遍。太阳落山之前，务必回来。入了夜，我们再出去找。”
太阳穴突突跳，她忘不了林森离开时，撕心裂肺的眼神。
夜沉得很快，金乌落入西山，闹哄哄的一天到了尾声。
慎刑司的衙门，里堂灯火通明。
宣尚煜颐指气使的坐着，扯着嗓子嚎，“我是堂堂大皇子，你们拿这种饭菜搪塞我，待我出去了，第一个饶不过的就是你们！”
守班的侍卫垂着头，宣尚煜关入慎刑司三四个时辰，被他骂足了三四个时辰。
一个个被骂成了孙子，抬不起头。
侍卫到点换班，交班的人来了。
这头侍卫才能走，透了口大气，压低声音交代道：“那祖宗可不好惹，你就拿棉花往耳朵眼一堵，当他唱歌。”
顶班侍卫颔首，“您说得在理。外头又下雨了，门外放了竹伞，小心淋着。”
宣尚煜瞟了他一眼，隔着栅栏似的牢门，“那谁，本皇子饿了，吩咐厨房，赶紧蒸碗老鸭汤润一润。”
顶班侍卫抬起头，帽檐往上露出一双锐目，宣尚煜没来由闪过一阵心慌。
他往后一趔趄，指了指，“你看本皇子干什么，不许看，再看，信不信，命人挖了你的眼。”
那人哼了声，拿起桌上的鸡腿饭，开了牢门。
气焰嚣张，来者不善，宣尚煜自发矮了下去。“你干什么？你进来干什么？我是大皇子，问你话呢？”
林森抬起狭长的眼，冷漠道：“你是宣尚煜？”
宣尚煜一时竟不知道该不该接话。
鸡腿饭朝着眉心砸过去，他啊的一声，被砸倒在地。“你……是谁派你来的！你敢行刺本皇子！来人呐！有刺客！”
林森不以为然地耸肩笑了，“大牢里当值的侍卫都被你骂走了，就算骂不走的，怕了你了，耳朵你都塞了棉花。你就算喊破喉咙，也没人救你。”
宣尚煜捂着头，沾了一手湿腻的血。“你……你敢打我？”
他凌厉地拔出佩刀，“我不止要打你，我还要杀了你！”
“你……”宣尚煜吓得不敢透气，刀锋抵在喉口，差一分好，就能见血封喉。“我们无冤无仇，你放过我，我给你做官给你花不完的金山银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