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就在僵化的聂祈风跟前相对而落坐,喝起热茶,聊起闲天。
聂祈风实在受不了他们絮叨,他几时跟那个怪胎情投意合的。
“你俩要不出去唠嗑。”
宣翎儿上下牙齿一压,嗑出一颗瓜子仁,往他嘴里一塞。“你别不高兴了,我给你剥瓜子吃。”
聂祈风不能接受这枚从宣翎儿牙齿缝里掏出来的瓜子。
可他平躺着没力气,试着想吐又吐不出。
几经尝试之下,终究以失败告终,没办法,咽下去吧,要不然瓜子仁的香味都没有了。
青阳看得目瞪口呆,那可是有严重洁癖的聂祈风,能咽下别人嘴巴里过滤过的东西,那感情非比寻常。
“瓜子仁……好吃么?”
宣翎儿说好吃,“炒得真香。”
宣翎儿抓了一把瓜子放在床头的红木螺柜上,专心致志给聂祈风剥起了瓜子。
聂祈风别过头,咔哒一声,卡住了脖子,压根儿动不了。
“你走开,本座不想吃。”
聂祈风一贯任性,相处这几天,她是知道了,她也知道他有严重洁癖。这回是迫于无奈不得不接受她的好意。
当然,他可能不知道,她就是故意恶心他的。
宣翎儿自顾自咬开瓜子,取出瓜子仁。往他合拢的唇缝里使劲塞。“瓜子仁多好吃啊,又不用自己剥,我剥给你吃,不好么。”
聂祈风被塞了一嘴的瓜子仁儿,扯着嗓子喊青阳,“你看笑话么,还不快把她拉开,我快要吐了。”
青阳看了看,挽起一脸甜笑的三公主,再看生无可恋的老友,算是看出门门道道来了,在这段禁断的关系里,三公主绝对是主动的,国师也许是被逼无奈的。
他起身朝三公主对捏袖子福身,“公主,今儿晚了,您不如早些休息。贫道会照看国师的。”
宣翎儿喜欢打趣聂祈风,又不敢离开他。
她睁开第一眼看到他,在潜意识里十分依赖他,可能这就是“印随现象”。
“我……那个……我不累,我想再陪陪国师。”
聂祈风说话直肠直肚,一点都不顾及她的想法。“本座累了,也不想看到你,你休要再纠缠本座。”
青阳看不过眼,拍了拍老友的肩膀。“公主好歹是个姑娘,你说话注意点分寸。”
“三公主不是寻常姑娘,脸皮这档子东西,她根本没有。”聂祈风毫不留情,话说说得透透彻彻。“公主,你是有婚约的人,本座是修道之人,你这样纠缠本座,真的罔顾礼义廉耻。”
话都说到这份上,就跟馒头吃到豆沙边上了,她也该明白聂祈风嫌弃她的意思。
宣翎儿也是个要面子的,聂祈风还以为自己镶金,她愤愤道:“本公主回房休息去了,国师不能动弹,小心半夜别尿床了,老不羞。老东西,你就算求本公主,本公主也不会再来看你一眼的。”
“你……你再敢胡言乱语,青阳,赶她走!”
聂祈风被气得一愣一愣的,宣翎儿好本事,每次都能把话说得过分粗俗,但又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