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载掌阅APP，畅读海量书库
立即打开
“二哥，你离他远点，指不定带坏你呢。”
话音刚落，容妃忙不迭颔首。“弗凌，翎儿这话可没错，你喜欢什么都行，可千万不能戳你父皇肺管子，那一口，千万不能好。”
宣弗凌真是要多尴尬有多尴尬，母女俩的眼神如刀，嗖嗖剐他。“我千真万确喜欢女人，你们可千万别操那个闲心。”
苏香端着黑漆方盘，才刚走近，袅袅热浪轰然袭来。
宣翎儿背后发了层汗，转头一看，“我要吃刨冰，这是什么？”
苏香回道：“这是红糖姜茶，娘娘吩咐给您炖的。”
容妃是过来人，“你今儿不是来事儿了么，趁热喝了，回去发个汗，睡上一觉。再找御医局那点乌鸡白凤丸，肚子能舒坦不少。”
宣翎儿望着热气腾腾的姜茶，大有在火堆里炙烤之感，被烧得里焦外嫩的。“我肚子不痛。”
容妃不容置喙，“胡说。别硬撑，喝了。”
她耍起赖皮，拖着长长的尾音，“我不想喝嘛。”
宣弗凌补刀，“又不苦。”
“这么热的天，喝这种又腻又甜又烫的玩意儿啊，可不得热死我。”
话毕，看容妃那张脸，瞬间就变黑了。
好不容易得到的母爱，她倍感珍惜，咂了咂舌，还是喝。
一口气灌下去，果然冒了一身热汗。
容妃给她擦了擦汗，“真乖，咱们翎儿是越来越懂事了。”
嘴角一垂，“我又不是三岁，这都值得表扬么。”
容妃让苏香拿出画轴，“你先别忙着吃，让你掌掌眼。”
宣翎儿夹了一筷子醋溜三丝鱼脍，“看什么？”
容妃道：“我跟你二哥合计，他该是迎娶当家正妃的时候了，物色了一些大员的千金，你给瞧瞧，觉着哪个好。”
她心下一沉，状似无意道：“清棠不是刚怀了身子么，这个档口上你娶妻，就不怕影响她心情么。”
容妃拧眉道：“清棠至多是个姨娘，抬个侧妃都算是破格的。即便有了身子，也不过是长子，哪里比得上嫡子来得金贵。”
宣翎儿哦了声，“你们选，我都行，又不是我娶正妃，关键二哥看得上眼。”
容妃自说自话，又撤下了卷轴。“好不好看不重要，关键是人品贵重，家世敦实。”
宣弗凌不反驳，“您说得对。”
宣翎儿也不掺和，看他们一本正经地讨论，跟排兵布阵似的。
“督察院左督御史蔡亮府上的千金蔡若心，据说样貌端正，才高八斗，五岁能作诗，六岁抚琴，七岁已经能够写出一篇潇洒流丽的骈文，是名噪一时朝都才女。”容妃如数家珍，“礼部尚书徐远林府上的闺女徐意也好，秀外慧中，画工一绝，据说，她画的牡丹，能够引得蜂蝶采蜜忙。还有……”
母子俩讨论得兴致勃勃，宣翎儿窝在一处啃猪蹄。
容妃转过眼，“怎么样，你觉着哪个好？”
冷不防被容妃惦记，她咧嘴一笑，“都好，您看了喜欢，二哥看了想睡，就行。”
容妃苦口婆心道：“你呀……也不奢望你嘴里吐象牙，好歹公主的矜持，你也稍稍留一星半点的。没糙得跟青州码头搬货的短工似的，白天搬货为嚼谷，得了银子逛窑子。”
宣翎儿灵光一现，一抹油嘴，笑道：“您可真是晓事儿，连码头短工想什么都一清二楚，那您自然知道二哥的心思。就照着您的喜好，选个得了，您看得上眼的，就挑过来当媳妇儿。不过我可提醒您啊，婆媳矛盾自古以来都是难题，您想好了，挑个会来事儿的，能帮二哥看家。挑个软柿子好相处的，那就是个鹌鹑，妯娌之间得吃亏。”
容妃一脸惊叹，这嘴是开过光么，分析得头头是道。“你怎么什么都懂？”
那当然，过去那些婆婆妈妈的剧，也不是白看的。家长里短，可不就是婆媳矛盾、夫妻争执，小三上位，差不离。
宣弗凌道：“翎儿所言极是，挑个霸道有心计的能看家护院，可没准是个顶心针，压我一头。可要是选个性格软糯的，擎等着被欺负。我瞧大皇妃就是个不好相与的。”
宣翎儿道：“不好选。”
宣弗凌颔首，他看了眼容妃，归根到底，还是综合实力的衡量，谁更有价值，就把谁带回府。
宣翎儿搁下手上的猪骨，掖了掖油腻腻的手巾。“要不然，您找个理由，请大员府上的姑娘们入宫做客。近距离观察一番，也比你在这里瞎布阵强。”
容妃赞许道：“好主意。”
宣弗凌道：“贸贸然请他们入宫说话，怕是唐突了。”
容妃打好了腹稿，“下个月十八，就是翎儿十七岁的生辰，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请一些皇亲贵戚，大员千金入宫团聚。”
宣翎儿谨慎，看了眼喜上眉梢的容妃和宣弗凌，给出了不同的意见。“宫里出的事儿可不少，上回槐花宴死了不少人，静妃贺宴上还滑了胎，桩桩件件还在眼前。如今再行大肆宴请，恐怕会犯了忌讳。”
容妃闻声，顿觉在理，“那你的意思呢？”
“宫宴就不摆了，换个方式，选个知书达理又聪明伶俐的。要不然您效仿父皇选妃，咱们也来个选媳妇儿。不过不大张旗鼓的选，声势小些。”宣翎儿想了想，“选大梁国第一才女。怎么样？”
“那要是选成了，能给咱们弗凌当皇妃么？”容妃也有顾虑，“可别初衷是给弗凌物色，等到一旦选成了，今上上赶着收入后宫了。”
宣翎儿深以为然，“您的顾虑也有道理，父皇看着就不地道，扒灰的事儿，我瞧他做得出。”
宣弗凌低声训斥道：“有你这么说父皇的么。”
“我这不是防范于未然嘛。”
容妃老神在在，半晌不出声。“你这主意不错，二皇子妃的位置紧要，一府之母，人选合宜，于弗凌而言百里无一害。还是得兜兜底细，不能光看牌面，还得看人。”
宣弗凌道：“该怎么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