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道:“自然是往他身下挪,一会儿蜡烛烧断了绳索,可不得找个地儿接住他。”
这个死法就是小刀割肉,分明就是死定了,又不给痛快,能把他活活吓死。
“三公主,您给我个痛快,一刀宰了我吧!”
敏月头上冒出一堆涔涔黄液,春放抬头一看,“这,尿裤子了。”
聂祈风掖了掖鼻子,气味太恶心,无孔不入。“快点,本座受不住那味儿。”
春放武功根基深厚,运气推鼎,花了半株香的工夫,安放就位。
宣翎儿奔过去,抱住聂祈风的手臂。“咱们走吧,我这人胆子小,见不得杀人。”
远处飘来歇斯底里的叫声,“宣翎儿,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能放过你!不得好……”
噗通一声巨响,奔涌沸腾的尸水冒出一团大水花。
敏月永远闭上了他的乌鸦嘴。
宣翎儿捂着心,难受。“我是不是过分了,我本来可以放过他的。可我……就是不愿意,我是不是太坏了?”
他慰声道:“你没错,别怕。如果不是我今日及时赶到,落在青铜鼎中的人就是你,他可曾想过放了你。”
“他没想过。”她霎时就心安理得了,“他打算炼化了我,然后灌在葫芦里带回白衣观邀功。国师,用我炼丹真的有奇效么,还能玉茎重生?”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她又成了人形膏药,再也不能好好走路,巴不得攀着他。
聂祈风板起脸,“你还能走直道儿么?”
她说不能。
脸皮这种东西又不能吃,还不如趁手勾搭小蛮腰实惠。“国师,你怎么找到我的?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你也有耳目?”
“哪来的耳目?”低头一瞥,下山路上没什么人,可她也不能肆无忌惮撩拨他。“你注意点,要点脸吧。”
“我要脸干嘛,这儿又没人,就你一个,你了解我的,在你面前,我不要脸。”她还特别通情达理,“我知道你国师的包袱很重,你要脸,没事儿。咱俩的事儿,我主动点,是我勾引你,你迫于我的淫威,才不得不跟我好的。”
一只手钻进他的宽袖,往上扒拉到了肩膀。滑润的手感,紧致的皮肉,怎么都不像七老八十的。
聂祈风一边拽下她的手。“你呀,别总偷跑出宫,我又不是神仙,不是每回都来得及救你,我也有措手不及的时候。”
她忽然停了手,叹息道:“听说大皇子妃抄了宣尚煜的私宅,我想去确认一下,明光还在不在。其实我心里知道,为了以绝后患,明光凶多吉少。可我这心里……难受,如果我当初不顾一切救他,也许他能活下去的。”
怜惜地搂着她的肩,她的心不是铠甲,也有柔情似水的一面。“不是你的错,如果你救了他,你就会暴露自己。”
有过一刹那,想告诉她,明光还活着。
可依她如今对明光和林森的内疚之心,肯定会破坏他的计划。
她是二皮脸,悲伤过后,立刻展颜欢笑。“国师啊,你是无所不能么,你又救了我一回,我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了。”
“这……”
她嘟囔道:“你不想要?”
翕动僵硬的唇,干燥的咽了口唾沫。“还不是时候。”
他觉着自己矜持得像个姑娘,宣翎儿都愿意托付给他了,他还扭捏不像话。
要么?
当然想要,无处安放的骚动,他都快骚出天际了。
可时机不对,不能强蛮攫取。
她故意往严重了说,“你知道么,那个阉人脱我衣裳了。”
聂祈风闻言惊变,露出骇人之色。“什么?他敢脱你衣裳?”
说话间转身往回走。
宣翎儿拉住他,“你回去干什么?”
振聋发聩的声响,“鞭尸!”
宣翎儿窃喜,“我话还没说完,不是脱衣裳,是脱了我的鞋袜,看我脚底呢。”
聂祈风乜她,“看你脚底干嘛,你脚底有花么?”
“有花,真有。”她暧昧一笑,“你要不要看?”
山野小径,阴雨沉沉,眼瞅着又要下雨了。
他问道:“现在怎么看?”
她贼贼一笑,“也是的,要不然咱们去客栈开个房,床上看,给你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除了我的脚底,你要是想看别的也成。”
他摩挲了下她的额头,真受不了她满嘴调戏的话。“你这么调戏我,真不怕后果么。”
“怕什么?你倒是上啊,我就躺平任你为所欲为,你敢么?”
总爱拿话挑衅他,以为他不敢,还是怎么的。“有你哭的时候。”
“放狠话谁不会。”拿手不安分地从肩头滑到了胸口,“国师,你这道袍不赖。”
连忙抽出她的手,低声呵斥道:“光天化日之下,你别胡闹。你快跟我说,你脚下到底有什么?”
她狡黠一笑,“你想知道?”
他点头,“嗯。”
她一手抹了下嘴唇。“我的嘴巴被封住了,需要你亲我一下开启。”
满脑子古灵精怪的念头,要他亲就直说,还非要找理由。“爱说不说。”
她突然站定,觉得扫脸。“你变心了,都不爱跟我亲亲了。”
说话间,眼眸里雾雨粼粼,一秒入戏。
低头撅起她的下颌,印上了国师的香吻。
“好香。”宣翎儿砸了咂嘴,“就是有点短,能不能来个法式深吻。”
情侣之间的小把戏,他也乐意参与,不过讲究一个度。
“你够了。”
她乖乖偏过头,枕在他手臂上。“我脚底有守宫砂。”
话毕,果然听到了身畔深沉的呼吸。
“你也觉得很意外?”
“嗯。”聂祈风看怪物似的,瞥她。“你身上有守宫砂,你自己不知道?”
宣翎儿不以为然道:“我当然不知道,又不是我点上去的。那个敏月,易容成宫女,混在我身边,趁我睡着的时候,偷摸给我点上的吧。他要把我养成了,然后趁着我嫁人之前,把我给炖了。要是没了守宫砂,我这药引子的价值就大打折扣,等于药渣。”
聂祈风蹙眉道:“还有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