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道:“这样好不好?你喜欢这样么?”
她说好,过去的每一次都跟火星撞地球似的,这次由他主导,品出了另一番天地,也是极其好。
躲进他怀里,捂着发烫的脸。“真好,我喜欢。国师,我有点激动了,我是不是年纪大了,你吻我之后,我总是想跟你进一步,再进一步。你想不想?”
“我……”他顺从内心,缠绵悱恻的鼻音响起,“也想的。”
宣翎儿认真道:“那我们选个日子,两人约定,就算咱们成亲。成了亲之后,夫妻间该做的事儿,都做齐全了。你说好不好?”
不忍心拂了她的真心,“我怕亏待了你。”
她皱了皱鼻子,“你不娶我,才是亏待我。”
托起她滚烫的脸,“我真不知道,你脸皮原来也不厚。”
她笑道:“该厚的时候厚,该薄的时候薄。”
两人难分难舍,桥上走过一列锦衣华服的官员,聂祈风瞥眼望去,“该不是紫辰宫出事了吧?”
“能出什么事?”
他指着疾步匆匆而过的张唐,“京兆府尹张唐,驿站的案子就交给他在办,不过案子没有开卷宗,让他找死囚周全过去。如今他匆忙入宫,应该是案子又有异动。”
她忽然醒过神,问道:“难道谢澜出事了?”
他吃味起来不讲理,之前的柔情蜜意,瞬间随风消散。“提起谢澜你就来清醒了?还说你跟谢澜没有关系?”
她大呼冤枉,“天地良心,我都跟你求婚了,你还怀疑我呢?”
字眼太敏感,一字一顿的跳跃着出离的快乐。“你跟我……求婚了?”
她笑了笑,“你听不出来么?难道你不愿意么?”
扪心自问,当然是愿意。
不过,他慢慢道:“眼下,还不是时候。”
她啊了声,满腔热情犹如洪水倒灌,瞬间憋闷得心慌气促。
“你拒绝我?”
“不算拒绝,不过是……缓缓……”
“缓缓?”跟他相处以来,一向都是她厚脸厚皮的,纵然城墙似的皮肉,也有疲软的时候。她翘起嘴,撅得挂油壶了。“我可告诉你,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你今儿个拒绝我,以后你求我,我也不愿意跟你好了。”
桥上又疾步过去不少人,聂祈风遮住宣翎儿的半张脸,两人往窄巷躲避。
脸色刹那间冷淡了下来,寒着一张脸,“跟你没关系的事儿,趁早回去。”
宣翎儿哦了声,“你也快回去吧,没得一会儿没人撞见了,不好交代。”
一早就该走了,可冷不防被她催促。之前难舍难分,一碰到谢澜的事儿,就有点轰他走的意味,感觉就坏了点味道。
冷眼瞥见她,“你赶我走?”
“没有的事儿,只不过宫里怕是要出事儿,你还是不要卷入是非之地比较好。我这是保护你。”
他说好,“我这就走。”
宣翎儿点点头,“你下回什么时候再来看我?”
他道:“说不好。”
桥上的人鱼贯而入,往紫辰宫的方向去了。
两人分别之后,宣翎儿回了凤梧殿。
聂祈风出了宫,春放守在安车旁。“座上,谢澜入宫了,您瞧见了么?”
他说瞧见了。
坐在车厢里,盘坐养神。“他怎么入宫了?不是已经定了日子启程了么?难不成又有了变故?”
春放高深莫测地笑了笑,“不出您所料,菩萨还有脾气,何况谢澜被人欺负到角落旮旯里了。”
一派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表情,“这么说,他要反扑了。”
春放点头,“估摸有一场好戏。”
今上在紫辰宫偏殿歇息,张宝禄站在旁边,刚刚服用了国师呈上的固元丹,这会儿血气腾翻,朝向四肢百骸游走。正好要大展拳脚,与菩萨蛮们大战八百回合的功夫,却被人打扰了个正着。
谁知下面有人通传,大齐国皇子谢澜觐见,捎带京兆府尹等官员一应入宫面圣。
“出什么是事情了,谢澜没完没了?在朕的脚下,闹出这么大阵仗,朕都打算睁一眼闭一眼,送他回国作罢。他倒好,还有脸面进来?”
张宝禄道:“那您见还是不见?您要是不见,老奴就打发了。”
“见!”今上透气,“还能不见么,大齐国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谢澜大喇喇入宫,走两步趔趄三步的走法,呼呼喝喝,“我要见你们今上,还我清白!”
今上请他到了正殿明间,没想到酒气扑面而来。
“大皇子,怎么回事儿,喝酒了?”
谢澜午后歇觉,睡到了后半程吐了,半醉半醒之中,越想越气,这锅不背。一拍脑门子,索性挣个鱼死网破。
“今上,你们大梁国就是这么对待贵客的么?”谢澜拱了拱手,还不能今上看座,自顾自就往圈椅里坐下了。“茶,热茶。”
小黄门看了眼今上的脸色,赶紧上了茶。
今上忍了满腔的怨气,如今刚用了药,血脉活络,心道趁早解决这个麻烦,他才好去盘丝洞狂欢游览。
他语气高冷,“不知道大皇子今日来所谓何事?这都傍晚了,用晚膳了么?”
“没用。”谢澜大喝一声,“吃不下。”
今上蹙眉,显然不悦。“这是怎么了?”
张唐拱手弯腰进来了,“今上,微臣来迟。大皇子刚派人来了京兆府,说是要伸冤,要翻案。”
“伸冤?什么案子要伸冤?”今上佯装不知,“大皇子身上并无案子,如何有翻案一说?”
谢澜哼了声,“别打量我是个傻子,我如今在你朝都,也不是任由你欺辱的。在驿站发生之事,我倒要好好分辩分辩。”
今上脸上挂不住,生怕他说出惊世骇俗的话。“此事朕不予追求,大皇子何必咬死不放。”
谢澜酒劲上头,逞匹夫之勇。“与我无关,我是被人陷害的,凭什么要让我替你们背黑锅。我可不干!”
“什么?被人陷害?被谁陷害?”今上愠怒道,“你是堂堂大齐国皇子,来我朝都做客,什么人敢陷害你,又有什么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