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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所谓国师，清规戒律几乎破坏殆尽，倒是戒酒一律，还在步履维艰地守着。
宣翎儿遗憾道：“你看吧，你不愿意陪我喝酒，又不愿意别人陪我喝，管得可真多。你是我的谁，轮得到你管我？”
他强蛮起来，不容逼视，抵着她靠到墙上。“我不愿意，你也不能找别人。”
宣翎儿连忙撅起红唇，水水润润的，跟六月的水蜜桃似的，破了皮，满世界的果香。
她已经做好了被壁咚的准备，这么推法，这个居高临下的距离，显然是要吻上了。
聂祈风没随她的意，“要点脸，光天化日呢。”
她哈哈一笑，“光天化日欺负良家妇男。”
“你才妇男。”
“我不是妇男，我只能当妇女。”
说完，朝他抛了个媚眼。
他结结实实心颤，这是妖孽啊，要不是碍于大业未成，真想抱入床榻，鞭笞开拔，让她在自个儿身下骂娘。
“你还没说，找谢澜喝酒是为什么？”
抱着他的手臂，使劲往下坠，“啊？这部分还没过去么？”
他回道：“你不说实话，就过不去了。”
“我去跟谢澜交了个底，他如今惨不忍睹，名声恶臭，外面传闻可坏了，诬蔑他奸杀少年男女，你说坏不坏？”她又顾自道，“我是想搞臭他的名声，让父皇不允我嫁给他。我可没想让他变成杀人犯呀，如今他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他眉目森然，显然没料到。“谢澜怎么说，打算供出你么？”
她对自己的酒量高看一眼，“他就想喝酒，我觉得对不住他，就陪他喝了点，然后二哥进来了，就一道喝了。他俩喝高了，我还成。”
他心里不爽快，谢澜要是供出宣翎儿也好，他能想办法圆过去。偏偏因为知道始作俑者，反而想要保护她，足见谢澜对她是用了真心的。
他的女人，凭什么要别人的真心。
这话没毛病，不过好像还漏了关键部分……
似乎，还不算是他的女人。
聂祈风不待见他，故意给他泼脏水。“你怎么这么相信谢澜，万一他真是个好男风的？”
宣翎儿说不会，“朝都禁男风，他又不是不知道。都快要启程了，何必给自己招惹祸水。我跟二哥合计过，估摸这事儿是宣尚煜干的，为了稳固政权，铲除一切隐患，生怕二哥跟谢澜牵搭上，于他而言便是百害无一利。倒不如趁着谢澜人在朝都好拿捏的时候，搞臭了他的口碑，断了二哥跟他的姻亲。”
他表现得索然无味，听之任之。
“不过驿臣死了。”
他哦了声，情绪没什么波澜。
她自顾自道：“谢澜怀疑驿臣给他在吃口里下了药，本来是个关键人证，可人证死了，便死无对证了。”
没人比他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了，宣尚煜买通了驿臣在谢澜吃口下了五石散，又把人送到驿站，关在后院大坦间里。聂祈风派去的人点了迷香，才有了之后的群魔乱舞。
迷香药力强劲，不发散道精尽人亡，便无法消散。原打算，趁着宣尚煜动手，索性推波助澜，一气儿弄死谢澜。谁知迷香遇上五石散，没有激发谢澜的兽性，倒是把他整晕了。那些男男女女都烧红了眼，互相整得荤荤素素的，所以，那些人是互相干死的。
聂祈风关在天师府做了好几天道场，为他们朝都亡魂，他算是个不折手段的人，但也只能如此。
见他没有兴致，她也收了口，不说了。
说话还是带着醉酒的腔调，走两步，歪他身上，想尽办法蹭便宜。“你进宫来，找我的？”
他一本正经，有正当理由。“今上命人来天师府讨固元丹，我给他送药来的。”
她切了声，“不过是送丹丸，你用得着亲自来，还不是托词进来瞧我的。我懂了，你呀，就是脸皮薄。没事儿，即便你不说出来，我也能明白。我这心里头呀，高兴，舒坦。”
“……”
她可真是太晓事儿了，还不做肚里文章，不管有脸没脸的话，都能直隆通给他倒出来。
话锋一转，又不高兴了。“父皇真没良心，前头宠爱静妃，跟宠女儿似的，要星星不敢给月亮。转头就要夜御数女了，也不怕闪着他老腰。男人呐，真是没一个好东西。”
怎么又骂上他了，无辜躺枪。
他试图站在公正客观的角度上，“也不是每一个都不好。”
“哪个好？”她可不服，目力所及，都不是玩意儿。忽然有种如数家丑的况味，“你瞧瞧宣尚煜，那个什么玩意儿啊，花着玩，又是男人又是女人。再瞧我二哥，总归好那么一丢丢，心里惦念自小长大的清棠，可那喜欢不纯粹，停留在身体表层上。他喜欢跟清棠好，可从没停止过娶正妃的念头，在他心里，清棠配不起他。在感情的世界里应该是平等的，哪有什么配不配得上啊。”
叹气又是一叠一串，“你愁这么多干什么，横竖跟你也没关系。你们宣氏一门就是风流。”
她不反驳，“好像是。过去三公主就是见一个爱一个。你瞧我多好，我不在乎你的身份地位，连年纪都不在乎，就是纯纯净净的，看你的脸。”
他满含鄙夷之色，说得情圣似的，其实还是肤浅。“看脸？你死乞白赖地要跟我好，说得什么都不在乎，原来是看上我的脸了？”
她喝高了不管，肺腑之言不吐不快。“不然看中你什么？论年纪，你比我父皇还大吧。论身份，国师的身份是枷锁，跟国师谈恋爱，非要被大梁国老百姓唾弃不可。再说脾气，一个大老爷们，揪细小气又有洁癖，还吃不起苦，就你那狗脾气，谁受得了。还有，跟你还不好亲热，亲热两下就被炸飞，也亏我身体底子好。跟你在一起，就是玩命呐，一辈子看到头，守活寡，看得到，摸不着，可就是不能深入浅出搞一搞。看来看去，也只剩下你这张妖孽的脸蛋，还有惹火的身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