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道长面有难色,俯视躺在床上全身不遂又爱臭摆谱的挚友。
宣翎儿听青阳唉声叹气,问道:“化石散和软骨散很难解么,连青阳道长都束手无策么?”
青阳说难,“光是中了一种毒就十分棘手,何况同时中了两种毒。国师素来小心,何人能近身向他下毒?”
宣翎儿赧然,简直无地自容,脚尖搓地打圈。
青阳又道:“公主若是知道一二,万望一定要相告。贫道才能想方设法对症下药。”
“软骨散是我让人下的。”宣翎儿坦白道,“我让人给国师下蒙汗药来着,谁知道,信错了人。”
青阳的下颌合不上,震惊得无以言表。“你……跟国师有仇?”
宣翎儿说没仇,总不能说下蒙汗药是想睡他吧。
聂祈风剐了她一眼,深觉他这罪是白受了。
见义勇为救了她一命,她还不知好歹,竟然趁他受伤中毒期间,对他百般凌辱,差点害他的重要位置受到绝种伤害。
聂祈风道:“审问徐刚强。”
宣翎儿紧随青阳的脚步,甩了聂祈风一个眼神,兀自出门去了。
青阳问道:“公主哪里去?”
她想当然道:“没听国师说么,审问徐刚强。”
“这种粗活,贫道去做便好,不能劳烦公主大驾。”青阳同情地看老友,轻声道,“国师伤重不能行动,劳驾公主看着国师吧。”
她本来想拒绝的,可到底还有点良心。
化石散真够冤枉的,匕首上淬毒,原本受伤的应该是她。
屋里四下一看,桌上放着春盒子,打开之后有瓜子花生。她拿了一盘瓜子放在床头的螺柜上,坐在边上啪嗒啪嗒嗑瓜子。
聂祈风心如刀绞,自诩武功超群,却被最看不上眼的男宠打伤,自尊心严重受挫。
“能不能闭嘴?”
宣翎儿吃了嘴瓜子仁,拍了拍手上的瓜子壳碎屑。
“我没说话呀。”
聂祈风问道:“三公主,就当本座欠了你,你能不能出去?”
她说不能,两指捏起一枚瓜子,放在牙齿间一磕,只听啪嗒一声脆响,香喷喷的瓜子仁掉出来卷入舌苔中。
闲着嗑瓜子,原来是人间一大美事。“你现在硬邦邦的不能动,青阳道长让我留下保护你。”
聂祈风顿觉无语,他是真心觉得她无用。不仅无用,还是个连累自己的祸害。
“就凭你,能保护谁。”
她不跟受伤的人一般见识,又磕了一枚瓜子,用手掰开之后,拿着浅黄的瓜子仁在聂祈风眼前晃悠,问道:“这碟瓜子炒制得很香,你吃不吃?”
“拿开你的脏手,本座不吃。”
“吃吧,很香很好吃。”
“不吃。”
宣翎儿把瓜子仁塞进他嘴里。
他顿了顿,还是咀嚼起来吞咽下。
她洋洋得意问道:“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
都说吃人家的嘴软,可聂祈风还是保持一丁点可笑的气节,想吃人家的瓜子仁,又不愿意真心夸赞。“还行吧。”
宣翎儿不跟他计较,又拨了一枚放他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