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翎儿纳罕,“国师自诩武功高强,怎么连丁点毒性都扛不住?”
夏凉叹了口气,深觉三公主是不知好歹。
“毒是寻常的毒,只不过下得时机不好。座上刚替您吮吸过毒液,体内难免有微毒残留,本该不碍事,过两天自行化解。可这阵子国师吃不好睡不着,化解毒性的能力锐减。再碰上软骨散这种缠腻的毒药,两下里汇合激发成了剧毒,才会让国师难以自救的。”
“软骨散?”宣翎儿头涔涔,这回把他给害惨了。她朝聂祈风忏悔道:“我真没让他给你下软骨散。”
夏凉震惊道:“三公主,这毒是您让人下的?”
宣翎儿一时语塞,慎重地点了点头。
夏凉彻底无语。
聂祈风意识模糊,听他们两人唱双簧似的,可眼睛如同被针线密封了,愣是睁不开眼。睁不开也罢了,省得看到宣翎儿就闹心。
小道士们搬他上了马车,有人不留神碰到了他被刀刃割破的手臂,发出了嘶的一声。
宣翎儿蓦然想起,“夏凉,你家国师受了刀伤,你给包扎一下。”
夏凉背脊心一寒,座上受伤是大事,三公主是猪脑子么,闲聊絮叨了大半天才想起来,差点耽误了疗伤的时机。
天师府的医官连忙给聂祈风清洗伤口,擦金疮药,再包扎。
一趟功夫做下来,聂祈风坐着犯困打盹儿,神智依旧不清醒。
宣翎儿服用了天师府的秘药,脑子是清明的,就是手脚没什么力气,躺在旁边看他们一通行云流水的操作。
她好奇问道:“国师还能不能醒过来,该不会傻了吧。”
夏凉忙不迭摇头,“座上就是疲累过度,待体内毒性清除,自然可以恢复元气。”
更替的衣裳呈上来了,看聂祈风昏厥的模样不宜搬动。
宣翎儿动了坏心思,促狭道:“夏凉,你出去赶车。国师就交给我吧。”
夏凉一阵阵又怕,“啊?”
她嫌夏凉碍眼,“你放心,国师待我有恩,我一定会妥善照顾他。”
夏凉看了眼昏迷的国师,叹了口气。
聂祈风好不容易醒转,马车在动,头晕脑胀,睁眼看到宣翎儿,那感觉五味杂陈。
希望她安然无恙,可她指使人给他下药,差点被人阉了,又恨不得掐死她。
刚苏醒,声线低沉,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你滚!本座不想再看到你!”
“国师,消消气,气坏了身子,不利于康复。”
眼下软脚蟹似的躺着,无力反抗,他一肚子委屈没地儿说。
他只好压低声音,“你把夏凉叫过来。”
好不容易逮着机会独处,自然不能找个灯泡来晃眼。“你需要什么,跟我说也一样,我帮你。”
聂祈风啐了声,“黄鼠狼给鸡拜年,本座受不起。”
宣翎儿哦了声,突然想到了让她兴奋的事情,惊喜得双眼冒绿光。
“国师揪细精致,这一身道袍沾了血,实在是乌糟,本公主亲自帮你换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