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祈风松开了手,“你还是绑着吧。”
宣翎儿连忙认怂,“我说错话了,国师大人大量,原谅我呗。”
解开了披帛,宣翎儿捡起扔得仙女散花似的衣裳。
“唉,国师,帮帮忙,你也动手帮我找找。”
聂祈风岿然不动,收心打坐。
他如今也是属鞭炮的,宣翎儿刚好是火苗。
两人一凑合,他就容易控制不住,拼了命想找地方打桩。
夜已尽,但光线依然不充足。
边走边穿,突然被一根硬物绊倒。
宣翎儿揉了揉脑袋,抄起家伙对着井口一看,一根颀长的骨头。
“国师啊,这是什么鬼东西!”
她吓得魂飞魄散,往聂祈风头顶扔过去。
砸的位置不好,当头当面砸过去,好在聂祈风功力深厚,即便没睁眼,也精准了挡住了帅脸。
宣翎儿连滚带爬过去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差点谋杀亲夫了。”
“亲夫?别跟本座乱攀关系!”他拿起骨头看了看,按照骨头的长度和腐烂的程度,他定论道,“人的腿骨。”
宣翎儿裹紧衣裳,瑟瑟发抖,“敢情大半夜的,一直有一具无名尸体在偷看咱俩。”
聂祈风气定神闲,不以为然。“深宫大院本就是个修罗墓,莫名其妙死去的人还少么。多半又是哪个宫的宫婢,被人推下了井灭口。”
宣翎儿上下牙关打架,“杀……杀人都不算大事?”
聂祈风轻笑道:“本座有没杀过,怎么知道。你杀过人,你应该清楚。”
宣翎儿连忙撇清关系,“我没杀过,这回敏月那贱人不是我杀的,你可不要冤枉我。”
聂祈风放下骨骸,正色道:“相聚也是缘分,把她就地埋了吧。本座替他诵经超度,早登极乐轮回。”
宣翎儿点点头,“国师你人真好。她遇到你,也是命中有幸。”
聂祈风嗯了声,“你怎么还不动手?”
“我……”宣翎儿好奇道,“我动什么手?”
“本座替她诵经超度。”
“是啊。”宣翎儿又道,“我又不会诵经。”
聂祈风翕开眼,“本座知道你不会,我们各司其职,你把骨头都捡起来,在井底挖个洞,埋了这位女施主。”
宣翎儿难以置信瞪大了眼,“你聪明人动嘴,让我笨人动手?”
“本座没有说过你笨。”
他也知道为难她的,宣翎儿的胆子猪脑子似的,统共这么点大小。可枯井败落多年,女尸腐烂,收罗骸骨,必然惹得一身脏臭。
他还是劝说道:“她等了这么多年,遇上你,可能这就是你的机缘。广积善缘,必定会有福佑的。”
宣翎儿听他掰了一堆冠冕堂皇的废话,一针见血道:“你是不是嫌脏?”
“呃……是。”
“你早说么,你怕脏就直说。”宣翎儿大义凛然,没办法,自己看上的男人,再矫情也得宠。“我来。”
她刚要躬身去找人骨头,复又退回到聂祈风身边。“我帮你做事,你给我点好处。”
“什么好处?”
她嘟起嘴,凑到聂祈风眼前。“嘴一个。”
他再也不敢轻举妄动了,嘴一个就跟开关似的,两人一缠上,身上某个机簧就弹开,他怕了怂了。
来不及的答复,唇上已经印过来香吻。
宣翎儿亲他已经熟门熟路了,不需要光线,仅凭呼吸就能熟料掌握方位。
“你……”
宣翎儿笑道:“别你你我我的,我知道你心里想的。”
在骸骨堆里找到了一颗圆润的翡翠,光线稀薄,辨认不请图案。
她拿给聂祈风,“要不要一起埋了?”
“随你。”
宣翎儿拽起聂祈风的袖口,擦了擦翡翠珠子。“没准是翡翠,老值钱了。况且,这也许是那姑娘送我的谢礼。”
“你拿本座的袖口擦的?”
“是啊。”
他沉声不悦,“多脏啊,你走开!”
晨曦将至,聂祈风带宣翎儿回到了凤梧殿,三令五申让她在殿中安生禁足。
“不论宫中发生任何事,都别掺和,听到了么?”
宣翎儿心奇,问道:“能出什么事?”
聂祈风怕宣翎儿多心,只好祸水东引,把事情推到她头上。
“你给二公主下药这件事,你以为能糊弄过去。你还用本座的名义约她,要是二公主将本座供出来,本座无辜受到牵连。”
认错态度一贯是良好的。“这事儿怪我,确实考虑不周。可……如果不是假借你的名义,根本约不到她。”
夏凉和莫心急得团团转,看到宣翎儿的刹那,奔过去就跪下了。
“公主,您跑哪儿去了,我们找了您一宿,还以为您出事了。”莫心上下打量宣翎儿安好,“您可有哪里觉得不好,一定要告诉奴婢。”
宣翎儿叹了一声,“昨晚上差点着了谢澜的道,他也是个高手。把下了药的杯盏置换了,幸亏我跑得快,要不然就得背井离乡嫁给他了。”
莫心听糊涂了,“您的意思是……您用了浸泡过醉卧美人的酒杯。”
“是啊。”
“那您……”莫心扶着宣翎儿,“您没出事儿吧。”
潜台词兴许是,没被人捡尸吧。
宣翎儿神清气爽地笑了下,“当然没有,好得很。”
莫心想不明白,“可是,醉卧美人并无解药。”
总不能坦白交代,被聂祈风绑了一晚上。
毕竟他是外男,不得授意,贸然入宫,死罪。
她抓了抓脑袋,“我摔了跤,晕过去了。醒过来之后,就赶紧爬回来了。”
莫心看了看高企的院墙,“您什么时候学的武功?”
有个太聪明的近身,有时候也不是好事。
“我本事好,学啥都快,不就是轻功嘛。在天师府小住那阵子,国师教我的。咳咳……我俩谁是主子,你这是盘问我。”
“奴婢不敢。”
打发了莫心之后,她招招手,“宣麒儿跟谢澜,成了没?”
夏凉昨夜的任何很明确,给宣麒儿下迷药,引她去拢翠亭。
夏凉如实道:“虽然昨晚战况很激烈,二公主把自己脱得一干二净,不要命地爬上去,但还是被拒绝了。”
宣翎儿咦了声,“不应该啊。哪有不偷腥的猫,宣麒儿都这么主动了,谢澜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