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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脑勺砰砰着地，他心疼，一手垫到她脑袋下。“别闹了，一会儿撞傻了可怎么办。”
宣翎儿喊道：“那你快封了我的穴道，我怕控制不住自己。”
两条腿不停搓着，体内空空荡荡的，这一副血肉之躯好似突然中空了，急切需要外力注入。
“你够了，别闹了。”
望着一汪深潭似的眼，夜色再黑，也能看到她眼中闪烁的盈光。如她所愿，封了她昏睡的穴道，耳畔溘然安静。
聂祈风把她抱在怀里，捋着她凌乱的长发。
睡了一个时辰，滚烫的怀抱慢慢降温，药效退散，总算有惊无险的发散过去。
趁她苏醒之前，把她放回原处，保持安全距离。一旦冷静下来，他又恢复了身为国师的理智，该有的矜持，半分不肯拉下。
宣翎儿全身散了架似的，“国师，是你么？”
“是。”
药力散发之后，人更清醒了。“你怎么入宫来了，还穿了一身夜行衣，难道……你来采花？不对，你来采我？”
“呃……”一霎时想不好措辞，总不能说他来杀人吧。“本座……上回你向本座要了假孕药，本座怕你胡乱用，反而闯祸。故而特意前来指导你用药。”
宣翎儿才不信他的理由。“骗鬼呢，你以为我没脑子。”
“呃……”
“今日是槐花宴，你乔装打扮成这样，摆明了就是偷香窃玉。”宣翎儿越想越不愤怒，“大梁国未出阁的豪门大族都聚齐了，你该不是看上哪个小浪蹄子了吧，特意入宫来幽会的？”
他洁身自好，除了她之外，没招惹过任何人，自然不能让她随便乱扣帽子。“当然不是。”
“那是什么？”
“没什么。本座的事，不必事事都跟你交代。”
宣翎儿玩味道：“堂堂国师深更半夜入宫，要是被父皇知道了，你认为他怎么想。他多半以为，你觊觎他后宫妃嫔吧。”
聂祈风寒声问道：“你在威胁本座？”
她连忙说不是。
“你可别忘了，是本座救了你，要不然，你这会儿就已经摔死了。”聂祈风话锋一转，“你跟谢澜到底是怎么回事？今上罚了你禁足，你又不会武功，是怎么逃避护卫跑出来的？”
她支支吾吾道：“要逃出凤梧殿也不难，我身边有个高手嘛。”
“夏凉。”聂祈风后悔道，“本座明儿就让他回天师府，再也不让他跟你胡闹了。”
“那可不行。”宣翎儿笑道，“再说了，即便夏凉出了宫，恐怕也不能跟你回去修道了。”
聂祈风脱口问道：“你把他阉了？”
“我是这么心狠手辣的人嘛。”
“你是。”他偶尔也体恤下属，“你到底把夏凉怎么了？”
“没怎么，只不过夏凉屡破数戒。我想他应该也没有脸面自称修道之人了吧。”
话末，她皮笑肉不笑地盯着聂祈风。
“你……害了本座还不止，还要害本座身边的人。”
“你瞎说。”宣翎儿可不承认，她分明是帮助夏凉回归了本我。“他吃席面的时候，可不知道多开心。晚上搂着姑娘睡得时候，早忘了清规戒律了。怎么的，你刚才把自己脱得一丝不挂的时候，记得你是当朝国师么。”
老脸发绿，没法看了。
他又冲动了。
宣翎儿很懊恼，原本预设的一场大戏，也不知道演到哪一步了。
“我是来当红娘的，撮合谢澜和宣麒儿。”宣翎儿吐了吐舌头，笑道，“我让夏凉在宴席上乔装成伺候的宫女，给宣麒儿下了醉卧美人。就是上回在天师府，给你用过的那半瓶。”
聂祈风眉头一挑，“你还真是不干好事。”
“你别打岔，我还没说完。”宣翎儿又道，“哎，国师，药力都散了，你还绑着我做什么，快松开我。”
“本座担心，怕药性回还，还是再绑会儿。”他又问道，“既然在槐花宴上下了药，怎么会去拢翠亭的。”
宣翎儿得意洋洋地笑道：“我让夏凉给她塞了一张纸条，借用国师的名义，把她约出来的。果然一约一个准儿。我就知道宣麒儿这个小贱人觊觎你的美色。竟然想染指我的男人，白日做梦，看她现在还有什么脸面肖想你。”
“你什么意思？”
聂祈风嗅到了阴谋的意味，估摸着三公主差不多肉渣都没了吧。
“谢澜在拢翠亭，宣麒儿也不失为一个美人儿。你说浪姐儿遇上脂粉客，两人怎么着也得大战个三百回合。她这会儿该成就好事了吧，明年开春肚子里就该有信儿了吧。”宣翎儿想起谢澜，“其实谢澜也算是良配，给了宣麒儿，亏了。她也该感谢我，要不是我给她铺了这一步，她哪有大齐国皇妃可以做，将来当了皇后，她都不知道该感谢谁。”
聂祈风又一丝与虎谋皮的意味。“你卖了她，她还得感谢你，卖了个高价？”
“可不是。”
聂祈风不信宣翎儿好心。“你会让她顺顺利利嫁入大齐国？”
宣翎儿抿着嘴，“也不一定。如果害我堕马，被鸣芽刺杀，以及在祭天朝服上做手脚的人不是宣麒儿，兴许我能放过她。”
“你真是睚眦必报。”
宣翎儿又叫嚣道，“你快松开我，夜风飕飕的，我快冻死了。你要绑我也成，不能替我穿了衣裳，非要这么不着丝缕的，好方便你偷看我是吧。”
聂祈风解释道：“你别胡说，本座哪里是这样的人。当时情况紧急，本座根本来不及替你穿衣裳。”
他走过去，替她解开绑缚的披帛。
宣翎儿嗅着他身上甘冽微苦的熏香，得意道：“我就说是你，就算化成灰，我也记得你的味儿。”
聂祈风眉头一簇，“你巴不得本座化成灰么？”
“当然舍不得的。”她笑了笑，背后的两只手灵活地动起来，捏住他解开绳结的手。“国师，我发觉你这人挺容易激动呀。守身如玉这么多年，随便一撩拨，就能着火。其实，你是不是挺后悔的，要不是我深谋远虑，你就该得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