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翎儿忽然坐起来,他语气不善,似乎不像胡诌。“什么事儿?”
“杀人。”聂祈风的眼里充满了讥讽,“你还记得在御花园夜宴当日,绛美人对你不敬,你绊了她一跤,记得么?”
宣翎儿一回想,确实有这么一件事,原主真是不干好事,人嫌狗憎的,好端端非要惹是生非,不就是一语不合,用得上下绊子么,犯不着。
看她的僵硬的脸色,这么说是想起来了。“绛美人有了两个月身孕,被你这么一推,见红,掉了。”
“怀孕了。瘦得跟排骨似的,怎么就怀孕了?”宣翎儿脱口而出道,“推了一下,就掉了,太草率了啊。”
聂祈风嫌恶道:“你是够草率的。身上是长刺了么,碰上谁都要扎一下。”
宣翎儿哆哆嗦嗦地坐着,没想起这茬也罢了,如今回想起来良心难安。原主干得那些污糟事,不断刷新她的认知和道德底线。
聂祈风看她眉头紧蹙,不仅不安慰,还要使劲踩两脚。“两个月坐胎不稳,要是母体精血不足都养不住,何况你还推人家。”
她闷声不响,无话可说,出了这档子事,今上派人追杀她也是情有可原的。
穿好了鞋,下了床脚踏,从柜子里拿出备用的褥子,好一阵恶臭刺鼻。藏了一整个梅雨季的褥子,可想而知闻起来有多酸爽。
聂祈风诧异地看她,这又是唱哪出戏。“你这又要做什么?”
宣翎儿回头看了他一眼,口气不善。“看不出来么,如你所愿,我睡地,你睡床。”
忽然有点于心不忍,脆酥酥的小身板,白天翻身越岭徒步走,夜来睡在冷冰冰的地上,恐怕还没有到大齐国境,就已经熬死了。
聂祈风想法松动了些,““你想睡床就睡,别假惺惺的,半夜爬本座的床,本座会不留情面,一脚把你踢下去的。”
宣翎儿不悦,顿时意兴阑珊,突然不想睡他了。
“你别想太多,我对老年人没兴趣。”
这话国师不爱听,但又无法反驳,憋着一口恶气。
聂祈风和衣而卧,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地上冷不冷?”
宣翎儿把褥子叠成信封样,如同一张信纸似的钻进去,就差封口了。
她探出半个脑袋。“春寒料峭,你懂么?当然冷的。”
聂祈风特别大气道:“本座大发慈悲,今晚上就让你睡床吧,本座睡地。你起来吧。”
宣翎儿简直不敢相信,还能有这样的好事。
俏脸喜上眉梢,一会儿又露出质疑。“您不会是诓我的吧。”
聂祈风看不惯她挑衅权威的嘴脸,他是一言九鼎的国师。“你要是再磨蹭,本座就要改主意了。”
宣翎儿犹如鲤鱼跳龙门似的速度,噌的一下窜上了床。咬了咬下唇,道:“地上真是挺冷的,要么我睡里面些,国师睡外面吧。”
聂祈风狐疑乜她,早知道她对自己有企图,没想到这么直白暴露。“你给我规矩点,不要整天想着玷污本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