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凉连忙说不敢,“真是国师亲自煎熬的,良药苦口利于病,公主您忍忍,喝下去药到病除。”
宣翎儿哼哼了两声,“我知道,你不敢坑我,有人敢坑我。看我死赖着不走不顺眼吧,我就是不走,偏不能让他如愿。”
聂祈风恰好在廊下,那些叫嚣的话一字不差入耳,顿觉舒坦。
作弄她不过一时起兴,之后也后悔,怕她苦得要哭,翻遍了整个天师府找到了一小碟炒瓜子,然后鬼使神差来到凌波苑听墙角。
他居然会记得这么小的细节,上一段穿越,她称赞过出云观的炒瓜子香,想来应该是喜欢嗑瓜子。
直棂门突然打开,宣翎儿杏眼圆睁地乜他,“国师怎么来了,亲自来赶客的?”
一霎时词穷,难道说来送炒瓜子的?
多丢份儿,枉为国师。
“本座,路过。”气势上落入了下乘,他赶紧迎头赶上。“本座的地盘,还用得着公主批准么!”
宣翎儿不甘示弱,“国师待在栖迟阁做早课不好么。专程过来,是来吵架的么?”
莫心和夏凉目瞪口呆地看他俩拌嘴。
莫心想去拆劝,还是夏凉谨慎,拉了拉莫心的衣袖。
“静观其变,仔细殃及无辜。”
宣翎儿翻脸,左右一看,“你俩看什么,没我召唤,不许出现,都给我退下。”
两人互不相容,吵架哪有好脸色,彼此都是剑拔弩张。
他攥紧了手上的锦袋悔不当初,早知道这婆娘这么泼辣,他就不该过来受辱。
聂祈风不堪受辱转身要走,宣翎儿蓦然沉下声气道:“你是不是真想让我回宫?”
台阶已经给了,就看他要不要麻溜下楼了。
“本座从来没有这么说过。是你要回宫,难道本座还拦着不让么?”
“我……”
她想了想前因后果,回宫的话,好像确实是她先说的。
可国师为什么撒了弥天大火?
分明是甜甜蜜蜜破戒去吃牛肉面,却不欢而散前后脚回来,究其原因是遇到了谢澜。
宣翎儿犹如醍醐灌顶,她当着国师的面承认暗恋过沈致逸,还为了他吃了不少苦。
“国师。”
“嗯?”
宣翎儿软下声气,“你真不是来赶我走的?”
他又嗯了声,“不是。”
宣翎儿如花笑靥,日光碎金般洒在她头顶上,泛出一圈圆融的光。
姑娘长得真周正,性格也好,脾气来去都很快,往他心坎上嵌似的。
“那你是专程来看我的?”
聂祈风死要面子,按惯例来说,不能承认的。
他看了看天,犹豫了下,道:“连日阴雨,今儿总算放晴了,本座来散步。”
宣翎儿哦了声,拖长了尾音,显得余韵悠长。
“这么巧来了凌波苑。”
他说,“就是这么巧。”
他不善于找话题聊天,属于很闷的类型,要不是长相上得天独厚,估摸没几个姑娘愿意搭理他。
她又喊了声国师,不知从何而起,国师这么高高在上的称呼,落在她口里,成了旖旎的小调,她可以喊出花样的腔调。
“国师呀。”
以前国师是官位,是身份的象征,可在她嘴里蹦出来的,莫名更像是爱称。
聂祈风回头一顾,问道:“什么?”
宣翎儿问道:“我刚看你手上拿了东西,一个小小的锦囊,那里面装了什么,是灵丹妙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