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的世界被人欺负,这个世界欺负别人,人生果然也有微妙的平衡。
两人不知不觉又成了这幅光景。
聂祈风醒悟过来炸毛似的,松开了怀抱,自觉又僭越了。
宣翎儿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你到底……要不要跟我好?”
摆明给他出难题,“本座……本座是国师。”
宣翎儿退身出去,后背靠着车壁,杏眼瞧他。“你不想跟我好,可又要揩我的油,怎么好事全让你占了。”
破戒是一条不归路,从牛肉面那天开始,他的心就不再纯粹了。可他还是垂死挣扎,想守住他的初心和使命。“本座何时占过你便宜?”
宣翎儿翻起旧账,历历在目。“你亲过我。”
国师总有理由。“那是给你喂水。”
“你看过我的身子。”
“那是给你疗伤。”
“你还抱我呢。”
“那是……安慰你。”
宣翎儿不忿,“你要是心里没有我,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聂祈风口吐莲花,死的也能说活了。“本座,心怀天下,悲天悯人。”
宣翎儿冷漠地哦了声,老腔老调,毫无新意。“既然国师对我没兴趣,以后少撩拨我。”
他可不认同,反驳道:“本座从来都没有主动逾越过,一直都是你多番撩拨,使劲粘着本座,向本座示好,引诱本座破戒。”
宣翎儿偶尔也重脸,当面被人驳斥,感情上受不了。“那好,以后我再不缠你了。我明天就离开天师府,回宫里去了,哪怕被人弄死,你也千万别救我,免得我以为你心悦我。”
聂祈风脑回路也不太正常,马上就想到了谢澜。“本座知道,你是故意找个理由回宫的。天师府成了你的后花园,想来则来,想走则走。如今故人前来提亲,你不顾身体,巴巴就赶回去。想弥补遗憾,重拾旧梦去了。”
宣翎儿被他当面数落,还用了一堆莫须有的罪名,相当气愤。“你这是寻衅滋事,想干架么。”
嘟囔着悍红的唇色,血气上涌脸颊通红,没来由的好看。
他勉力转过头,错开视线,这叫什么事儿,吵架就该认真点,怎么眼神不由自主往她嘴唇上飘。
他心觉不妥,这么下去得坏菜。掀开车帘子就出去了,扬鞭催马驾了声。
马车停在了后山窄道上,后山有一处中空的隧道,从中穿行,倒是抄了不少的近路。
宣翎儿面无表情道:“国师要真是与尘世毫无牵挂,何必在后山开条下山的近路,可见,尘缘未了。什么清修问道,骗骗俗人罢了。”
聂祈风也有脾气,寒着脸,回道:“给你省点脚程,还要被你数落,真不知好歹。”
这趟出行失败告终,去的时候,两人也算有商有量,回来之后就互不理睬。
快到天师府地界,他突然驻足,回头看落下一截路程的人。“你明天真打算回宫去了?”
宣翎儿直隆通地应了个是。
脸上阴云密布,“不送。”
他急急而去,半点都不想等待后来人。
宣翎儿有点后悔,脸皮子都撕破了,是不是真的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