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祈风寒心了,她不走,自己的情绪时刻被她扰乱,可要是她走了,他可能又会舍不得。
做人呐,就是两难,好巧不巧的,铁树要开花,他碰到了情劫。
聂祈风说话很有技巧,当面不直说,拐着弯儿劝。
“恐怕你这公主也做不了几日了。”
宣翎儿少有的敏感,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今上急召本座入宫,除了说起淑妃的事情之外,还说了另外一桩。”假装轻飘飘地剐了她一眼,漫不经心道,“大齐国皇子谢澜出使大梁国,意图与大梁国结姻亲的。”
宣翎儿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跟我?”
他深以为然,“之前的事情你忘了么?谢澜求亲,今上准许了三公主外嫁。三公主不允,便……”
话突然卡喉咙里了,实在难以启齿。
宣翎儿倒是记起来了,三公主人生中的大事记,扭转了她的一生。她夺了三公主的舍上身,一直招摇到了今日。
宣翎儿叹气,“没想到,时间重来了一遍,三公主还是逃不过要远嫁的命运。”
聂祈风佯装满不在乎,随口一问道:“你要嫁给谢澜么?”
宣翎儿一径苦笑,“我都不认识他,怎么嫁给他?可如果我不嫁给他,难道又跟你私奔么?该不会又是这个套路吧,私奔路上被人追杀?可是,敏月已经被我处置了,如果还有下一次,我会死在谁手上?”
不可否认,时空扭转,谁也不知道最后会发生什么事,会不会还是殊途同归?
毕竟谢澜不请自来,命运还是朝着预设的轨道前行着。
他问道:“你见过敏月的尸体?”
她道:“没有。总归活不了吧。”
他想想也是。
徐刚强和敏月被抓,敏月要是活着,徐刚强也不能一人在剩山茶寮下出卖男色。
只觉得天地翻转,眼前好像飞过来一个人,背后一空,一个不留神被宣翎儿扑倒在地。
聂祈风紧张道:“你又要干什么?”
宣翎儿也觉得尴尬,停在他上空,“我刚看到蜘蛛了,你能不能替我打死它?”
聂祈风让她起开,“本座不杀生。”
她一脸愧疚道:“抽……筋了……”
双手无措,不知道往哪儿放,“蜘蛛在哪儿?”
宣翎儿眼神一瞥,指了指边上的博古架,“你看,就趴在你的《易经》上,正虎视眈眈地看我。”
他翻了个白眼,推了下她的肩膀,她唉了声喊疼。“哪儿疼?”
“腰疼,手臂也疼。”宣翎儿喊了疼之后,又很是自我怀疑。“国师,我发觉身体的恢复能力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了。普通人受了这么重的烧伤,怎么可能三五天就下地的,肯定要躺上半年的。”
他哦了声,腹诽,你倒是不笨。
宣翎儿另有感想,“该不会是……你上次吻过我,把你的修为渡了一些给我,所以我的身体比寻常人更易恢复。”
他汗颜了,上回真是鬼打墙了,借着给她喂水的名义,鬼使神差地吻她。
“本座……本座何时吻过你?”
“就是上次,你忘了么?”宣翎儿一本正经道,“我被鸣芽行刺之后,你翻窗子来凤梧殿看我……”
他再也受不了,抬手捂住了宣翎儿的嘴,这段回忆不忍细想,简直成了他人生中最惨痛的污点。
抱着她的腰,借力翻了个身,把宣翎儿压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