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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凉只能点点头，再次呈上汤药，“公主，趁热喝了吧，一会儿放凉了，药效就差了。这灵鸠花得来不易，子夜开花，我跟莫心守了大晚上的。摘了花就放在药罐子里就地煎药，熬了一宿的。”
宣翎儿撑了下身子。“我自己喝吧。”
夏凉看公主勉勉强强喝了一半，“还有一半呢。”
宣翎儿不敢多喝，一想到昨晚的窘况，恨不得找个地洞钻。
“够了，我喝不下了。”
留意到夏凉熊猫眼，自觉辜负他们的好意。
“突然又能喝下了。”
夏凉忙不迭端过去送到公主嘴边，笑道：“座上开的药方，效果一定是顶好的。这味灵鸠花要不是座上指点，我还差点忘了。加了这一味，保证您立刻就能下地活蹦乱跳。”
听到了这一层意思，她从苦涩的汤汁中品出了回甘。
夏凉伺候公主用了药，躬身问道：“公主，我什么时候能恢复男儿身？”
“你不想跟我入宫了？不想保护我了？我对你不好么？”
宣翎儿这些问题，的确没有摸着良心，可夏凉不能说不好。
他战战兢兢说不是，“我笨手笨脚，怕帮不了您。祭祀大典的事儿，我特别内疚。我是来保护公主的，可愣是看着您在我眼皮子底下出事。”
宣翎儿特别宽容，说没事儿。“防不胜防，也不能怪你。你的脑子确实也不太好使，要是连你都看出来了，那害我的人，一定是个傻缺。”
夏凉嗯了声，又觉得不对，公主是不是骂他了，细品品，好像没有。
醒了就吃，吃了再睡，躺着养猪的日子闲适，可就是挺无聊的。
一手枕在脸下，哀嚎道：“国师怎么不来看看我？”
夏凉呃了声，“国师可能在做早课。”
宣翎儿长长叹了一声气，“早上做早课，晚上做晚课。那下午呢？”
夏凉道：“午休之后，打坐冥想，或者修炼内力。”
莫心脱口道：“你怎么这么熟悉国师的日常起居？”
夏凉怔了怔，“我……我听人说的。”
宣翎儿托着腮，“国师哪儿去了呢？怎么还不来瞧我？”
一整天都在念叨国师，聂祈风打了好几个喷嚏。
掏出袖袋的手巾掖了掖鼻子。
日光清亮，从花窗攀过去，洋洋洒洒落下一地的剪影。
秋牧请见，恭敬道：“座上，宫中大监送来拜帖，今上请您即刻入宫。”
聂祈风换上了褒衣博带，衣冠楚楚的模样。
世上若有十分美丽，定然有八分，留在了他身上。
乘坐花梨木安车扬长而入，戍卫见了天师府的车，自发让开了道儿。
今上守在淑妃寝宫，淑妃一蹶不振地躺着。
“国师，翎儿惹怒了上神，现在报应到淑妃身上了，这可如何是好？”
聂祈风眉头一锁，今上的口风很不中听。
他捏着袖，居高临下道：“庚子轮回，都是命数，恐怕不能全怪三公主。”
今上霍然起身，眸光深邃，紧迫地问道：“国师，国运卦象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