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翎儿自认脸皮厚,替宣弗凌分析起来。“这事儿说病也是病,但也有可能是心结。二哥,你不能老是自怨自艾,以为你不行,其实你是行的。万一你是行的,却因为你心中的惶恐,而成了不行,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她这行不行的理论绕了半天,差点把自己给绕进去了,幸亏宣弗凌听懂了。
他坚定不移地点了点头,“你说得对,万一我是行的,只是我自以为不行。”
宣翎儿替他找到了奋斗目标,赶紧献计道:“这么着,你回府,先去试试。那些通婢养着也是养着,不管你试不试,这辈子都是你的人了。”
宣弗凌深觉有理,甫一站起来闪到了腰,扶着椅子打起退堂鼓。
“你瞧我这老腰,连站都站不稳,怎么试,说到底,还是不行了。”
宣翎儿越发内疚了,宣弗凌本就是脆弱的身板,经不起她又去压了一下,简直成了压死大象的最后一根稻草了。
她更觉得自己有责任让他重展雄风,这话不对味,就跟他以前展过似的。
屏风外传来伶俐的脚步声,开了腔子是响亮又喜庆的声气。
“什么行不行的呀,到底是行呀,还是不行呀。”
宣弗凌吃了一惊,回顾一看,宣崇烨提溜着一个鎏金鸟笼进来了,要说宣翎儿的人缘也是怪气。走动来走动去,都是一群纨绔子弟,人家不拿她当姑娘,她也当人家哥们。
宣崇烨拖了张圆月形的杌子往宣翎儿床畔凑。“听说你可快把自个儿作死了,宫里养了这么多面首,还以为你逢场作戏闹着玩,可碰到情劫难渡。”他又往宣翎儿胸口丢了眼,“那簪子扎哪儿了?扎心了?”
笼子里那大舌头鸟跟着学舌,“扎心了……扎心了……”
宣崇烨倒也实诚,笑了笑,“我姐让我来看看你,死没死成。”
宣翎儿不乐意了,“没死。看够了么。”
宣崇烨啧了声,“看样子你伤得很重。再过两天就是祭天大典了,看来你是不能出席了。”
宣弗凌正色道:“翎儿,你赶紧养伤,祭天大典一年一度,场面宏大,举国关注。皇室中人务必出席,一同向上天祈祷,大梁国风调雨顺,万载祥和。”
宣崇烨回身觑他道:“旁人要是不出席,今上一定震怒,可老三不出席,今上就算心里有气,也不敢责罚她。谁让她是大梁国之宝呢,上房揭了紫辰宫的瓦片,今上也不过就是罚她抄了两遍《女则》。要是换个其他人试试,脑袋铁定杠上开花,立刻搬家。”
宣翎儿喝了声,“没想到呐,你叶子格戏越发精通了,杠上开花都懂。”
宣崇烨道:“你最近忙什么,都不找我玩了。我最近无聊得很,母妃总缠着我,给我看花名册,一张张仕女图,画的都是什么鬼玩意儿,一个比一个丑。”
“德妃给你物色皇妃了?”
宣弗凌容色一紧,他还没有成亲,老三的亲事怎么就给提上议事日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