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巴交的乡下老头指着聂祈风破口大骂,道:“你们……你们是妖人!”
聂祈风和宣翎儿面面相觑,距离太近,呼吸相碰,刹那两人都感到了尴尬。
聂祈风大半生被人尊重,供奉在神殿中的人物,冷不防竟然被人指着鼻子骂妖人。
宣翎儿一紧张就挂他身上去了。
他低声训斥道:“普通百姓而已,一惊一乍的,下来。”
把宣翎儿从身上摘了下来,掸了掸衣袍,正色道:“本座乃是修行之人,老人家是不是误会了?”
壮汉子站出来,呸了声,“修行之人不近女色,你还随身带个婆娘,去你的修行之人,不要辱没了大师的清誉。”
这还真是没法洗白,确实被一圈人看得真真切切,明明白白的。
聂祈风走到门边,一副和软可亲的好模样。“本座真是修行之人,不妨你们说说,是否村中出现了妖物邪祟,本座也好替你们斩妖除魔。”
看他俊朗的相貌,像是和善之人。
可修行带婆娘这事儿嘛,不好深究,可能是个吃酒肉开色戒的道人。
人群裂开一缝,走上来一个哭哭啼啼的女人,“我的孩儿……我的孩儿啊……”
女子容色俱白,鬓发散乱,满脸泪痕,嗷嚎了几句,哭晕过去了。
宣翎儿扶着聂祈风的腰,就跟长在他身后似的。探出半张脸,问道:“她的孩子被人抓了?”
老头战战兢兢回道:“昨晚上,村里刚满月的孩儿被妖人给抓走了,现如今不知道生死。”
站在旁边的村民嚷嚷起来,“夜晚是我打更的,我分明看到那些妖人就是从这院子里出来的,看得真真的,绝对不会错。一身白衣,就跟你一身黑衣差不多。走路脚不沾地,就跟会飞似的。”
嗯?
白衣跟黑衣差不多,这是眼神不好,还是理解有问题。
聂祈风了解了大概,“是白衣观的阉人。”
“白衣观?”
众人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脑袋浆糊。
国师问道:“那婴孩生辰八字可否相告?”
“乙亥年,丁亥月,辛酉日,卯时。”
宣翎儿流眄他,却见他眉心一簇,“八字纯阴。”
民间有云,纯阴八字,易招魂。
村民们噼里啪啦跪下来了。“道长啊,求求您,救救孩子吧。”
聂祈风的脸色,和平之下掩盖着难以言说的暗涌。
他扶起村中老者,应下道:“本座尽力而为。”
又是山呼海啸地感激声,人声如潮汐般退散。
此时的聂祈风犹如镀了金身的佛像,形象无比高大,实在是美呆了。
帅气不过一霎,聂祈风撒丫子狂奔到屋里,在铜盆里盥洗双手,还擦了胰子来回搓。
宣翎儿捂着额头,叹了口气。
重度洁癖患者,不过扶了一把老人家,就忌讳成这样,一双手搓得又红又肿的。
“你要是怕脏,不扶不就完事儿了么。又要装亲和力,又嫌弃人家脏,你这又当又立的,人设迟早崩。”
“人设?”聂祈风转眼看她,“满嘴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