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老二被我一顿胖揍,到早上都还没有恢复过来,刚才还是被人抬着上车的。然而透过那车窗玻璃,他竟然冲我诡异一笑,我心中顿时就咯噔一下。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哪里还瞧见什么董老二,那车早已一路绝尘而去。
我愣了半天,旁边的戴巧姐过来推我,问道:“你干嘛呢,傻不隆咚像根电线杆子似的杵在这儿?”
我指着那扬尘而去的车子说道:“董老二那孙子是不是记恨上我了啊,刚才把脸贴在玻璃上,一副要将我给吃掉的模样。”
戴巧姐又推了我一把,不相信地笑道:“得了吧,你都将人家打得昏迷不醒了,哪里还有精力冲你凶呢?不过我要是他,说不定还真的把你恨上了。好家伙,那人被你打得,浑身上下愣是没有一处好肉。昨天你去睡觉的时候,老申那儿可头疼呢,不知道回去的报告怎么写。不过话说回来,老申倒是蛮维护你的,你可要记得人家的好。”
我点头,说我又不是不知好歹的家伙,这个自然晓得。戴巧姐笑了笑,说:“还有我呢,你欠我一个承诺,到时候可记得兑现才是。”
我好奇地问到底是什么事儿,她羞涩一笑不肯说,反而是问起我的伤情来。昨天董老二偷袭我,匕首刺入我的小腹深达一寸,这样的伤口虽然并不致命,但也足以让我行动不便。然而我昨夜不但自己下了山,而且今早起来发现那伤口竟然神奇地愈合了,只余一道结痂的疤痕在。
这事儿说来神奇,蒋纯特制的金创药固然起了一定程度的作用,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当初我在利苍墓中浸泡的两次积液才是真正的原因。
当然,人心隔肚皮,这些细节都不能在戴巧姐的面前谈及,我便推说是当初学道的时候练就的养生功法,恢复能力还算不错,只要不是剧烈运动,倒也无妨。道家的养生功法源远流长,戴巧姐倒也没有多问。车子离开了龙旺庄,申重回过头来,召集了我们几个留守在这儿的人开会,商议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若是按照地方上一般的习惯,其实这场灵异事件到这会儿就已经算是结束了,那些凶杀案自然会有公安刑侦部门去处理,毕竟我们的任务主要是处理类似的灵异事件。不过申重这人之所以能够得到省局诸位领导的看重,也正是因为他对待事情的认真态度,既然接了这个任务,那么就要刨根问底,将事情的真相给找出来。
大家都没有什么意见,毕竟那一系列的死亡案件其实都是找得到根源所在的,冤有头债有主,所有的案件要么都能够找到责任人,要么就是意外,唯一的关联就是死者的心脏都被人掏了。
我们讨论了好一会儿,认为拿着红铜罗盘去山林里面巡查,找几个可疑的地点守株待兔,不失为一种好方法。这件事情不需要动用太多的人力,有我们几个便足矣,简单方便。申重同意了这个方案,不过鉴于我受了伤,这两天就暂且留在龙旺庄养着,等好一些了再说。
当天中午这四人就上了山,而我则留在了龙旺庄,名义上是作为联络员,实际上就是无所事事地养伤,好在老孔家的那个远房亲戚很是和善,不但给我煮了两个鸡蛋,还让他家孙女陪着我聊天。
十一二岁的小女孩正是好奇心最旺盛的时候,在得知今天那几个坏人是被我们抓下山来的时候,拉着我一阵询问,搞得我好是郁闷。还好她们家大人懂得看眼色,瞧见我没有聊天的心思,没一会儿就以“不耽搁陈同志休息”为由,拉着自家孙女离开了。
所有人走了之后,一片清静,我便开始了每天坚持的修行。
种魔经修行,不同于正常的任督二脉,而是剑走偏锋,气起于足大趾内侧端的隐白穴,沿内侧赤白肉际上行过内踝的前缘,沿小腿内侧正中线上行,在内踝上八寸处,交出足厥阴肝经之前,上行沿大腿内侧前缘,进入腹部,属脾,络胃,向上穿过膈肌,沿食道两旁,连舌本,散舌下——将气如此缓缓推行一遍,便为一个周天之数。因为需要全神贯注,而且还得控制力度,其行程之艰难,不足与外人道也。
这玩意跟锻炼身体不一样,是一种厚积薄发的奇异过程,也是改变一个人身体的神奇经历,能够不断地将体内经脉拓展。而到了使用之时,只要控制好输出的频率和力度,便能够达到常人所不能够想象的效果。无论是飞檐走壁,还是胸口碎大石,又或者抓鬼拿妖,皆以此为基础。
我躲在老乡家中埋头修行,在次日早晨起来的时候,伤口竟然已经完全愈合虽然刻意按到的时候还会有些痛,但是好歹也算是能够正常行动了。而这两天的时间里,申重他们回来过一次,并无收获。到了第二天下午的时候,老孔也返回了,找到我询问伤情,当瞧见我活蹦乱跳地出现,顿时就乐了,说他还怕我伤口发炎之类的,带了些西药,结果都白担心了。
傍晚的时候申重又带着人返回来,一询问,还是没有收获。他们漫山遍野地走,有时候罗盘一阵晃,结果啥都没有,有时候罗盘一动不动,结果又处处疑心,搞得几个人神经一阵衰弱,难过得不行。
不知道是那家伙见风声不对躲了起来,还是我们根本就走错了方向,情况陷入了僵局。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在这龙旺庄住上一晚,明天收工回城,先去将那四个土贼的案子给办实了,再看要不要回来继续。
事情差不多决断好,我继续睡觉,就等着明天回城。然而到了第二天,突然接到消息,说又有人命案了,而且就发生在我们上次去过的孟家村。
这事情一传过来,我们立刻马不停蹄地赶往孟家村。到的时候,村子已经来了当地公安机关的人员,过去一问,竟然还是老相识,就是之前一起破过案的刘公安。对我们的到来,他表示了欢迎,并且给我们介绍了案情,说出事的是村子里一个三十多岁的光棍汉子,独门独户,跟村子里面的人来往也不多,属于突然消失不见了都没有人关心的那种。那家伙死在了村后面的一个水洼里面,被发现的时候,胸口的心脏被掏了。经初步检查,发现死者的下体有体液残留,估计死前曾经跟人发生过关系,不过具体的还需要把结果拿回去检查才行。
现场暂时还没有被破坏,刘公安带着我们来到了水洼旁,瞧见了一具男尸,上面盖着一床破床单。掀开来看,脸铁青,一双眼睛睁得大大,刘公安告诉我,说帮他抹了一下,结果愣是没有闭上眼去。
抹眼而不闭,这可是死不瞑目啊!
最近的事情太多,而这一回又有人死了,围观的村民很多,里三层外三层将整个水洼给围得满满的。因为我们先前曾经来过这个村子办案,所以好多人都认识我、申重和老孔,老支书也来了,紧紧抓着申重的手,流着眼泪说道:“领导啊,你们可一定要将那凶手给抓到啊,要不然我们老百姓可没有活路可以走了。”
老支书之前痛失爱子,头发全都花白了,人好像都老了十几岁,让人看着心中发酸,也更加憎恨起那个作案的凶手来。
申重跟老支书握手,说了好多话,然后让老支书帮忙将村民遣散离开,老支书一应照做。接着我们就开始搜查起了现场来,当老孔将红铜罗盘拿出来,放在尸体附近的时候,我们可以瞧见那指针正在疯狂地转动,显然在此之前,曾经有过很强烈的负能量在此停留。
很快,蒋纯又在水洼附近瞧见了几个浅浅的猫爪印子,从这个形状上来看,跟我们那天瞧见的肥猫似乎有几分契合。
看到这个,我感觉真相似乎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这痕迹挺新鲜的。论追踪,丁三算是行家里手,于是当下也不停歇,让刘公安带着他的兄弟们在村子里面排查情况,而我们则顺着痕迹,一直沿着村子后面的小路,朝着山上走去。一路摸,越过好几个山丘,终于到了一个山弯子里,失去了踪迹。不过这也没事,对方的踪迹突然消失,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它的巢穴说不定就在附近。
申重手一挥,我们便四散开来。没多久,我和戴巧姐便来到了一处掩藏在灌木丛中的山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