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菲定律一直潜藏在我身上,就像东海龙宫三太子一般,时不时出来兴风作浪一番。
这不,我怕赵燃和苏南一言不合,针锋相对,结果他们真的闹起来了。
距离他们针锋相对不过一周,跆拳道一名社员就急急忙忙来找我,二话不说拉着我就跑,仿佛前面有钱捡或者外星人突然降临地球了一样。
在跑断气之前,我问他:“怎么回事?”
“你师父和你家男朋友打起来了,你赶紧去灭灭火,不然待会儿整个社团都要被他们拆了。”
我一听,跑得比他还快,一口气不停歇地跑到社团。社团很安静、很和谐,每个人都在做自己的事情,赵燃正在指导一个社员,苏南在一旁整理器材。
我想象中的两人闹得血雨腥风的场景并没有出现,他们看到我后,同时冲我微微一笑。
赵燃说:“你又迟到了。”
苏南朝我笑了一下,接着眉头微蹙,二话不说走到我面前,伸手轻轻梳理我乱糟糟的头发。他的动作很细致,眼神很温柔,以手当梳子,慢慢整理我半长不短的杂毛。
我的心跳因为快速运动还没缓下来,以致我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
“你怎么跑这么急?”苏南语带责备,“跑得满头是汗。”
“我……”跑太久就是这样,五脏六腑都会跟着受罪,我现在很渴。
“你喝口水吧,开口跟公鸭嗓子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收了一个男徒弟。”赵燃递给我一瓶水,我感激一笑,正要接过来,结果苏南把这瓶水夺走了。
我的手抓了个空,不解地看着他。
赵燃更是沉了脸,皮笑肉不笑道:“学弟,你该不会以为我要下毒害她吧?虽然我是化学系的,但请你相信,这是一瓶普通的矿泉水。”
苏南笑笑:“你误会了,只是胡乐有胃疼的毛病,喝不得冰的东西,我去给她倒一杯温水。”说着,他拍了拍我的脑袋,“还不快跟上。”
我乖乖地点点头,亦步亦趋地跟上他。
苏南给我倒了一杯温水,确认温度适宜后才递给我。我喝了一口水,顿时放松了下来。
苏南问:“刚才你为什么跑得那么着急?”
我实话实说:“有人说你和赵燃打起来了,我才一路狂奔。”我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听墙脚之后才小声问道,“你和赵燃没打架吧?”
苏南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你觉得我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
我毫不犹豫地摇摇头:“你不是。”
苏南不仅不是一个冲动、无理取闹的人,还有超乎他年龄的沉稳和理智,简言之就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我相信,今天要是真有外星人降临地球,他也会不眨眼地静静围观。
以前我觉得苏南这性格贼不可爱,小小年纪怎么这么老气横秋。五岁之后,我就没见过他大哭大闹以及撒泼打滚,更多的时候,他是淡定地看着我大哭大闹,撒泼打滚。
我记得我还特意问过他这个问题:“苏南,你这花儿一般的年纪,怎么总这么沉稳,弄得和穿西装、打领带的成年人一样?”
他笑笑道:“如果我不成熟一点,怎么保护该保护的人呢?”
现在回想起来,我才知道他当时话里有话,可惜当年的我的确如徐曼曼所说,是一个没心没肺、彻头彻尾的傻白甜。
“没事,你偶尔可以无理取闹一点,冲动一点,我来保护你。”我拍了拍胸脯。
“你?”苏南屈起手指,轻轻弹了弹我的额头,“你别给我惹麻烦,我就谢天谢地了。”
“说真的,如果赵燃欺负你,或者找你麻烦,你要告诉我。”我拉住他的手臂,诚恳地看着他。
他嘴角浅浅的笑意终于扩大,摸了摸我的脑袋:“放心,没人欺负得了我。”
事实证明,的确是我看太多宫斗戏了,都怪宿舍那群人最近一直在追《××传》,害我被她们荼毒了几分,现在看谁都是一副有心机的模样。
大学课程五花八门,课外活动接踵而至,在这严密如蜘蛛网一样的安排中,恋爱中的男女朋友还要抽时间约会,大家连睡觉的时间都不够用了,谁还有那空余的时间“宫斗”?
不过宫斗没有,矛盾还是有的。很久以前就有一句俗语,三个女人一台戏,一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据我总结,女生宿舍的矛盾归于这几点:谁用我的洗面奶了?谁上厕所不冲水?谁一大早起来闹钟不关,有没有公德心……虽然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她们总有本事将小事无限放大,接着便是一场比世界大战还可怕的战争。
我铺垫这么多,就是想点个题,苏南没和赵然闹矛盾,徐曼曼倒是先和楼上宿舍的杠起来了。
我告别苏南后,前脚刚到女生宿舍,后脚就听到叽叽喳喳的争吵声。
这场闹剧很简单,就是一场内衣引发的“血案”。楼上宿舍的收内衣的时候,不小心落了内衣在我们阳台上,而那时候徐曼曼正在吃她最爱的螺蛳粉,从天而降的内衣恰好砸中了她的螺蛳粉。
徐曼曼嗜吃如命,当即火冒三丈,而对方因为自己的内衣被螺蛳粉污染了也不依不饶。
不过文明人有文明人的解决方式,我们当然不会用扯头发或者问候对方祖宗这种方式来解决问题。我们解决问题的方式很简单,就是解题。
我们才上大一,老师自认为我们有自主学习的能力,并且个个智商赛过爱因斯坦,总给我们布置超纲的题目。
这就好像我们的高中数学老师经常给我们布置奥数题,而我每次看那些奥数题就跟看天书没什么区别,不过苏南总能在第一时间解出来。
我非常怀疑数学老师在大庭广众之下明目张胆地给苏南开小灶。
后来我质问苏南,他淡淡反击我:“至少我有让人给我开小灶的能力。”
看看,什么叫杀人于无形,这就是了。
我扯远了,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一个问题,解题or(或者)不解题,不解题也可以,徐曼曼要道歉,外加签下“丧权辱国”的条约,让苏南给她们签名以作安慰。可以的话,她们还想要苏南的照片,最好是不穿上衣的那种。
绕了这么一大圈,我总算明白了一件事,楼上宿舍的哪儿是挑衅,这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被熏臭的内衣算什么,她们的目标很明确,那就是苏南。
我作为苏南的女朋友,此时必须站出来说一些什么,比如:“苏南是我男朋友,那他就是我的所有物之一,他签不签名,都需要经过我点头。”又比如:“你们想要苏南的签名直说啊,要多少,我给你们多少。前提是,这件事我们需要好好商量一下,比如我们出签名,你们出钱,这样双方互惠,多么愉快。”现实中,我却义正词严道:“解题是吗?好,分分钟解给你们看,你们等着。”
徐曼曼十分欣赏我的霸气和骨气,欣赏过后就是点着我的脑门骂:“你笨啊,答应她们干什么?这些人摆明了在用激将法,也只有你这傻瓜会应下来。”
可能因为我在老妈的打击教育下成长,所以遇事特别乐观,于是我摊开试卷,抖了抖说:“没事,这题也……”
“也什么?”徐曼曼双手环胸,斜眼看我。
我咽了咽口水,认真地看了一眼题目,再三确认是我们系的学习内容后,我讪讪一笑:“徐曼曼,靠你了。”
作为始作俑者的徐曼曼现在表现得特别云淡风轻,她挥挥手:“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胡乐同志,你只能靠自己了,加油,我看好你哟。”
我咬着试卷一角欲哭无泪,总算明白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我挑灯夜战,研究了一晚上,确认我的智商无法解开眼前的题目后,翌日一早,我痛定思痛,打算寻求场外帮助。
我当然想过苏南,可他毕竟跨专业了,要他解题,无异于要他徒手拆房子,想来想去,我想到了赵燃。
自古以来生化不分家,赵燃多多少少涉猎一些生物方面的知识信息,没准还能给我灵感。想到这里,我拨通了赵燃的电话。
他可能是刚睡醒,声音有些嘶哑,像砂砾磨过光滑的玻璃表面。
不过,我更喜欢苏南的声音,苏南的声音温润低沉,他低声温柔说话的时候,像极了午夜电台的男主播。
赵燃问:“胡乐,如果你打电话过来是为了浪费你的电话费和我的时间,那我没有意见。”
我轻咳一声:“师父。”
那端的人沉默片刻,接着道:“通常你用这种声音叫我,肯定是有事求我,说吧,什么事?”
我嘿嘿一笑:“你想挑战高难度吗?”
“什么高难度?”赵燃好奇了。
我故意卖关子:“反正你出来就知道了,我在图书馆等你,不见不散。”说完,我径直挂了电话,堪称快准狠。
鉴于近日我风头正盛,我就打扮得十分低调,口罩黑衣帽子,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我想,就算是苏南也未必能一眼认出我。
赵燃站在图书馆门口,看到鬼鬼祟祟的我后,不客气地要来敲我的脑袋,我忙避开,他的手落空,旋即若无其事地插回口袋。
“你这打扮的是什么鬼样子?”赵燃笑道,“不懂的还以为我们在做什么地下交易。”
我朝他招招手:“的确是交易,事成之后,我可以答应你一件事。”
他顿了顿,双眸定定地看着我,随之一笑:“好,这可是你说的。”
“嗯。”我点头。
“成交。”
“成交。”
我俩进了图书馆,找了一个无人的角落,我将试卷掏出来,整平了放在他面前,讨好道:“靠你了。”
赵燃低头看了一眼试卷,嘴角微抽:“你弄了半天,就是让我做试卷?”
“对啊。”我点头。
赵燃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接着睁开眼,似笑非笑道:“这是你们系的试卷。”
“我知道我知道,但生化不分家,你说是不是?”
“生化不分家?”赵燃勾起他标志性的笑,拿过试卷抖了抖,说道,“等着。”
我见他专心致志地做试卷,松了一口气,可这口气刚松完,余光就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苏南背着双肩包,穿着普通的白衬衫、牛仔裤和板鞋,整个人清爽得可以直接去拍广告。眼见他径直朝我的方向走来,我一个脑抽,直接藏桌子底下了。
赵燃被我的动作吓了一跳,弯下腰问我:“你在干吗?”
“我……我在冥想,你看你的试卷。”我随便找了一个借口,顺便祈祷苏南没发现赵燃。
“冥想?”赵燃皱了皱眉。
眼见苏南就要走过来了,我急忙用书本挡住脸,尽量将自己团成球。不得不说,我现在的模样像极了即将被围攻的刺猬。
幸亏赵燃不笨,见我行为怪异,转身看了看。
苏南已经停下,他并没有注意到桌子底下的我,自然地和赵燃打招呼:“学长,这么巧。”
赵燃轻咳一声:“是啊,好巧,你也来图书馆。”
我心想,你这问的不是废话吗?苏南都已经来图书馆了你还问。这就好比人家正在吃饭,你上去问一句,你在吃饭吗?多此一举!这明显不是赵燃该有的举动。可我现在自身难保,只能祈祷苏南能快些离开,否则我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我转念一想,刚才还不如不躲,直接实话实说,这样一躲,反而显得我心里有鬼。万一苏南以为我按捺不住寂寞,一枝红杏出墙来怎么办?
我现在的心情真是复杂,既想站出来说明一切,澄清我们只是在单纯地讨论学习,又怕苏南知道后生气。
在我天人交战之际,苏南看了一眼桌子,嘴角微微一勾:“学长,你怎么在做生物方面的试卷?”
赵燃面不改色地说谎:“生化不分家,我心血来潮的时候也会做做这方面的题目,学弟,你抱这么多书重不重?”
连我都听出赵燃的潜台词了,结果苏南笑笑:“你不说,我都忘记了,不介意我坐这里吧?”
虽然我看不到赵燃的表情,但我能听出他从齿缝中逼出的声音:“当然没问题了。”
接着苏南的裤腿一晃,坐在我面前。
我的心都要跳到喉咙口了,大气都不敢出。虽然图书馆明令不准说话,但我们待的地方是犄角旮旯,算是“赦免”之地。
苏南肆无忌惮地和赵燃进行亲切友好的对话。
苏南若无其事的声音传来:“胡乐在社团没少给你添麻烦吧?”
“没事,我都习惯了。”赵燃见招拆招。
我在桌子底下愤愤地咬着衣角,我什么时候给他们添麻烦了?这两人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学长。”苏南淡淡道,“我是胡乐的男朋友,她的麻烦该由我解决,麻烦你也不太好,你说是不是?”
赵燃轻笑一声:“可是如果她偏要来麻烦我呢?”
我在下面听得提心吊胆,觉得他们的对话越来越有火药味。在我看来,赵燃这话摆明了是挑衅苏南,不知道苏南会怎么接。
“她不会。”苏南自信满满,“如果她真来麻烦你,那也是她一不小心做了错误的决定。”
错误的决定几个字他还特意咬了重音。
我和苏南从出生开始就形影不离,我连他身上有几颗痣都知道。以他的聪明才智,他怎么会没发现藏在桌子底下的我,他这么说已经是给我最后的机会了,我要是再不从桌子底下滚出去,估摸着他要重新审视我们之间的关系了。
于是我深吸一口气,像变魔术一样从桌子底下钻出来,抱着书包朝苏南露出尴尬却不失礼貌的微笑。
苏南看到我,表情没有半分变化,冷静得不可思议。
通常他这样冷静的后果只有两个,一个是真的不在乎,所以漠不关心;一个就是气到失去调节面部表情的功能了。
我看着他阴沉的眉眼,觉得后果应该是后一种。
赵燃见我不按常理出牌,直接跑出来,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收场。我也不想让他为难,于是解释道:“我和师父是来图书馆讨论题目的。”
“嗯。”苏南淡定地点点头,“讨论出结果了没有?”
我咽了咽口水:“还没。”
“要继续讨论吗?”苏南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我和赵燃,“如果你们有要紧事,我可以暂时回避。”
“不用了不用了。”我赶紧摇头,“没有了。”
赵燃是一个聪明人,见我们有“家庭事务”要解决,他也不好掺和,免得引火烧身,于是弹了弹衣角,不带走一片云彩地离开了。
赵燃一走,这个角落只剩下我和苏南两人。苏南端正地坐在我对面,黑亮的眸子紧紧盯着我,如果他手里有一块惊堂木,那就更像审问犯人了。
我耷拉着脑袋,像随时等待拷问的犯人。结果苏南理都不理我,拉过试卷,一目十行地看了一遍,接着抖了抖试卷:“就这题目,你要问他?”
我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试探性问道:“难道你会?”
苏南用实际行动回答我,他做完试卷后默默地帮我收拾好书包,接着说道:“这里是图书馆,不适合大声喧哗,也不适合算账,我们出去吧。”
我在心里长叹一声,终究在劫难逃啊。
离开图书馆后,苏南带我去吃饭,他和以前一样体贴地给我倒水盛饭,举动堪比二十四孝好男友,看得一旁吃饭的单身女性恨不得咬碎盘子。
以前我妈告诉我,古代有不计其数的可怕刑罚,其中有一种残忍的刑罚叫千刀万剐,就是一刀一刀割下你身上的肉,但又避开要害,最后让你痛不欲生,恨不得咬舌自尽。我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我咽下米饭,抬头看着他。他慢条斯理地吃着饭,接触到我直勾勾的目光,问:“怎么了?”
我小声却坚定道:“苏南,我和赵燃真的没什么。”话毕,我就想咬舌自尽,这话怎么那么像八点档狗血电视剧的标准台词?我重新斟酌语句,又道:“我的意思是,我和赵燃是很纯洁的师徒关系。”说完,我恨不得将脑袋扎进碗里。徐曼曼说得对,我的语文一定是体育老师教的,这表达能力还不如三岁小孩。
苏南沉默许久,突然开口:“你吃完了吗?吃完了的话,我们走吧。”
我有气无力地跟在他身后,他背着书包,手里还提着我的书包,明明空出一只手,却没来牵我的手。
我们一声不吭地围着学校散步,我走在他身边,几次三番想牵住他的手,可每次都被突如其来的人或事打断。
我看着这只修长漂亮的大手,心道,机会只有这么一次,此时不行动,以后只会追悔莫及。
于是我一鼓作气,上前一步,紧紧握住他的手。他一愣,却没有甩开我。
我在心中窃喜,他不甩开我,是不是代表怒气值降下一些了?那我必须再说点什么消消他的怒气。
于是我清了清嗓子,道:“苏南,没想到你这么厉害,我们系的试卷你都会做。”
苏南淡淡道:“我再厉害也没用,你还不是舍近求远去求别人。”
完了,这话题起错了。我赶紧亡羊补牢:“呵呵,我要是知道你这么厉害,怎么会去找赵燃,我还答应他一件事,可真是不划算。”
话音刚落,苏南握着我的手倏然一紧,我痛呼:“苏南,疼。”
他忙减小力道,却没有松开我的手,而是转身面对我,眉宇之间藏着一分凌厉:“你说你答应赵燃一件事?”
“是……是啊,可我是不得已。”我解释。
苏南怒极反笑:“胡乐,你真……”
“对不起,我错了。”我赶紧道歉,“我现在已经后悔了。我男朋友这么厉害,我干什么还要寻求场外帮助,就是你最近那么忙,我不想打扰你。”说完,我一抬头,撞上他无可奈何又不得不妥协的眼神。
他叹了一口气,道:“无论多忙,我都会抽出空帮你解决问题,这是我的责任和义务。”他一字一句道,“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没有下一次了。”我赶紧表明立场。
他轻轻“嗯”了一声。
我偷偷拉了拉他的手,试探性问道:“那你还生我的气吗?”
“我生你的气又能如何,打你还是骂你?”苏南一副被我打败的模样,“何况你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我要是天天生气计较,那还不得英年早逝……”
还没等他说完,我一把捂住他的嘴,“呸呸呸”几声后道:“好的不灵坏的灵,赶紧呸掉。”
他拉下我的手,眼带笑意:“胡乐,你这么在乎我?”
在乎一个人,会计较他的一切。他生气,我食之无味;他消气了,我整个人才放松下来。
难怪方晓静告诉我,爱情是一把双刃剑,让你享受甜蜜的同时也会让你产生各种各样林黛玉一般的情绪,喜怒哀乐随时切换,心智不稳定的没准还能得个抑郁症。
“你不生气了就好,虽然我以前老是惹你生气,但我现在很怕你生气。”我说。
“为什么?”他问。
“还能为什么啊,你一生气我就遭殃啊。你看你,在图书馆的时候就对我冷言冷语,还不主动牵我的手,你知道我多伤心吗?”我故意做西施捧心状。
苏南愣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别扭:“以后我会注意。”
“注意什么?”我傻傻问道。
他递给我一个“你笨死了”的眼神,接着牢牢握住我的手,与我十指相扣:“注意以后再怎么生你的气,我也不要放开你的手。”
以前听偶像剧中的男主角说肉麻台词,我的鸡皮疙瘩都会掉一地,可奇怪的是,苏南说的这些甜言蜜语,却像蜜一样渗进我心中。
他看着我,说:“这段时间我比较忙,可能不能天天和你吃饭约会,你会怪我吗?”
“不会。”我说,“我一周只要能看到你两三次就好了,而且我们可以视频啊。”我并不像其他女孩,一谈起恋爱就忘记一切,要求男朋友一天二十四小时围着自己转,忘记了他们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也有自己的圈子。
他突然俯身吻住我,书包还挡在我们面前。我瞪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纤长的睫毛。
一个吻结束,苏南退开,一脸无奈:“下一次接吻的时候,你能不能闭上眼睛?”
我被吻傻了,闻言立马闭上眼,耳边便传来苏南的笑声:“真是一个笨蛋。”
这声“笨蛋”太温柔,一下就被夜风吹散了。
苏南送我回宿舍,到了宿舍门口,我一步三回头,他一直站在原地,看着我走远。
我依依不舍的模样可能让宿管阿姨产生了逆反心理,她说道:“小姑娘,你要不要进来?你这样整得我和王母娘娘一样,硬生生拆散了你们这对牛郎织女。”
我被宿管阿姨说得面红耳赤,赶紧低头疾走。
回到宿舍,我将苏南做好的试卷交给徐曼曼,顺便简明扼要地说了今天发生的事情。
徐曼曼一听,低沉做沉思状,末了,她告诉我:“胡乐,你说赵燃该不会喜欢你吧?”
彼时我正在喝水,闻言一口水喷了出来,尽数喷到她脸上,算是免费给她洗了一把脸。
徐曼曼咬牙切齿地抹掉脸上的水,煞有其事地分析:“你看跆拳道社员那么多,他为什么偏偏认你做徒弟?你既不漂亮,天赋也不高,他是吃饱了撑的才认你当徒弟吗?万一你学不好,他的名声不就毁了?”
“其次,你没发现他对你有求必应吗?你叫他出来,他就出来。据我所知,男生可是一种比树懒还懒的生物,不是打游戏就是睡觉,像他这样的人,生活肯定很精彩,哪有时间陪你做试卷。”
“最后,你不是说他为难苏南吗?那他为什么为难苏南?虽然你家苏南帅得天怒人怨,聪明到令人发指,人气高到无法形容,但赵燃也不是吃素的,他也不像是会嫉妒别人的人,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喜欢你,所以无形中讨厌苏南。”
我瞠目结舌:“徐曼曼,你不去法学系真是可惜了。”
徐曼曼叹了一口气:“不瞒你说,我本来就是想去法学系的,可是分数不够,被调剂过来了。”
“啊?真的吗?”我一脸震惊。
“扑哧。”徐曼曼乐不可支,“骗你的,你这大脑还真是一点沟壑都没有,估计以后被别人骗了还会替人数钱,好在有苏南能保护你。”
“你想多了,赵燃怎么可能喜欢我。”我说道,“他和我们说过,他喜欢的是胸大屁股翘,长发披肩,最好比他大一两岁的御姐类型。”
徐曼曼上下看了我一眼:“虽然你前后分不清,但你这模样长得还算清秀,没准赵燃被猪油蒙了心,突然换了口味呢?”
我磨牙:“徐曼曼。”
她挥挥手:“好好好,我不调侃你了。不过说真的,很多事情都要防患于未然,如果赵燃真有喜欢你的苗头,你该怎么办?”
“当然是将他这苗头扼杀在摇篮中。可如果人家没有这想法,我不是自作多情了?到时候多尴尬,我还要不要在社团混了?”我说道。
徐曼曼递给我一个“你等着看”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