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很快就传出来了,苏淼的确是自己人,虽然萧煜什么都没跟他说,但是他从萧煜滞留长安城,还把雪家两老都请到了城里等这些奇怪的举动,就已经把他们的计划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不过苏淼倒是没有说他要做啥,只说既然开始了,那小打小闹就没意思了,要闹,就闹大一点。
萧煜算是要彻底被他这个连襟给气死了。
只是他们都没想到,苏淼这一进宫,反倒给小六带来了灾难。
这一日,昌平郡主照常出来找小六玩,小六因想着雪夫人和雪倾城都在尼姑庵,胭脂水粉这些肯定都缺,便想着采买一些,等萧煜有空了,和萧煜一起上山,把这些东西都带给他们。
可刚逛了没几步,身后就多了一条尾巴。
昌平郡主和小六坐在马车里,神情紧张,昌平郡主探头看了一眼,认出那些人来。
“是禁卫军。”
“禁卫军?皇上?”
小六对皇上没什么好印象。
“他们是来找我的吗?”昌平郡主很是疑惑。“可是皇上要找我,直接派人传召就可以了呀,用得着出动禁卫军吗?”
昌平郡主正想着让人停车,下去问问究竟,被小六叫住了。
“既然皇帝想见你派人传召就行了,那代表禁卫军跟着我们,不是冲着你来的。”
“那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那是因为,皇帝想见的人,他也不知道住处,没办法传召,所以只能派禁卫军出来请人。”
昌平郡主愣愣地看着小六。“我还是不懂,你把话说明白点。”
小六笑了笑,却只对昌平郡主比了一个嘘的手势,隔着帘子,和车夫说了一个地址,吩咐车夫往那边开。
他们的马车在一处偏僻的小巷子边停了下来,那群禁卫军也跟了上来,将他们的马车团团围住。
因为是出来闲逛,昌平郡主身边带的人不多,而且禁卫军人数居多,又个个都全副武装,萧煜的人本想出来帮忙,也被小六用手势挥退了。
所以,如今他们马车孤零零的,看上去很是可怜。
“郡主,得罪了,皇上想见您的朋友,还请您给个方便。”他们因为不知道“雪倾城”的住处,所以在街上找了好几日,还好他们以前就发现了“雪倾城”和昌平郡主走得很近,守着昌平郡主,终于让他们发现了“雪倾城”的行踪。
马车的窗帘被人掀起一个角,车外的人只能从服饰上依稀辨出这个人就是昌平郡主。
“既然是圣上的意思,那我等自然只能配合。”说着,窗帘就被放下了,郡主似乎在对马车里的人商量。“皇宫里很安全的,你不用担心,我会派人守在宫外等你的。”
马车里传出来一道女声,“好。”
没多久,一个穿着白衣,蒙着面纱的女人就从马车里钻了出来。
这几日小六怕吓到人都是戴着面纱的,这些禁卫军不是第一天跟踪雪倾城了,从装扮就能认出她来。
“多谢郡主通融。”为首的朝马车里拱拱手,岂料郡主却是一声都没回就走了。
郡主是主,他们是仆,禁卫军没也没多想,对着“雪倾城”比了一个手势,将她请上了他们早就准备好的马车。
等萧煜接到小六被人带走的消息的时候,马车都已经过了宫门了。
萧煜急得拿起剑就要往外冲,还好有雪太傅镇住场子,定北王和萧玟再三相劝,他才没能冲出去。
就在这时,门房来报,说是昌平郡主回来了。
萧煜听到消息忙冲了出去,众人见状也跟了上去,只见马车停在门外,马车里的人正掀开帘子准备下马,萧煜急了,冲上去就问。
“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六怎么会被带走的。”萧煜着急,语气自然不善。
马车里的人掀开帘子走了出来,两人一对上眼,萧煜却像是吃错了药一样,立马就换了一个态度,鞍前马后地,小心翼翼地扶她下车。
这让跟上来的群众都惊呆了。
刚才这个人还嚷嚷得整个院子里都听到了,这怎么才一会儿的功夫,就变性了?而且萧煜这个人,没成亲之前就是一个不懂男女之事的小白,成亲之后倒是懂事了,但是心里眼里都只有他那个宝贝疙瘩娘子,对其他女人多看一眼都不肯的,这会儿怎么还牵上昌平郡主的手了。众人怀着满肚子的疑惑,等着萧煜牵着昌平郡主的手走到跟前的时候,众人心里的疑惑都解开了。
这哪里是昌平郡主,分明就是小六。小六和昌平郡主身形差不多,如今又穿着郡主的衣服,也难怪一开始就连萧煜都没认出来。
这下,轮到定北王着急了。
“我女儿呢?”
不等小六回答,萧玟已经猜到了,他替小六答道:“在宫里。”
昌平郡主的确被带到了宫里,不过没多久就放了出来。
她刚回来,众人就围上前去问情况,昌平郡主不仅没有劫后余生的紧张,反而还觉得好玩。
“你们应该看看皇上的脸色,可精彩了。”
定北王关心地问:“皇上就没有为难你?”
“一开始看到我的确震惊,问怎么是我,我就用小六教给我的说辞,我说禁卫军来抓人,也没有带皇上的圣旨,我怎么知道这事是真的还是假的啊,我为了保护我朋友,这才乔装打扮的。皇上问朋友现在在何处,我就说我都被抓进来了,我也不知道。”
“皇上会信你的话?”这摆明了是耍无赖的说辞,别说皇帝了,他都不会信。
“不信,他也拿郡主没有任何办法。”萧煜在见到小六穿着昌平郡主的衣服回来的时候,就什么都明白了,也幸亏小六反应及时,这若是小六被抓进宫里去了,他们就麻烦了。
昌平郡主平安无事地回来了,众人也才算放了心,萧煜带着小六先回了府,在路上,一直沉默不语的小六突然问道:“苏淼是被皇上抓走了吗?”
萧煜一愣,抬头看了小六一眼。
小六解释道:“郡主被带走之后,我就让人跟着了,的确看到郡主是被人带进了宫里才回来的,那时候,我就知道苏淼肯定是被人带到宫里去了。”
毕竟郡主是替她挡灾,小六当然也怕那群禁卫军是对她心怀不轨的人假扮的,她必须确保郡主是安全的才能放心。
“什么时候有空,陪我去见见母亲和妹妹好吗?”小六见萧煜沉默不发,宽慰道:“你放心,我不会在倾城面前乱说的。”
“你怪我瞒着你吗?”萧煜问道。
“我不会怪你瞒着我,你瞒着我肯定有你的苦衷,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也不是那种什么都不懂的人,你若是真的出事了,想瞒我是瞒不住的。”
还是昨天的话,这次,小六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决心。“你看,我也能好好保护自己,你要放心。”
“这不是放不放心。”萧煜看着小六的眼睛,认真地说道:“我不希望你这么要强,是我自己想保护你。”
“我知道,都说妻以夫为天,相公是一家之主,所以你……”
“不是。”萧煜打断她的话。“我想保护你,不是因为你是我的娘子,也不是因为我是个男人。
我只是单纯地想保护你不受到任何伤害,我喜欢你全心全意依偎我的样子。和身份无关,也和责任无关。”
小六一惊,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这几天似乎做错了一件事,她一直嚷嚷着萧煜如今落难了,她要来保护萧煜,是是不是伤害了他?
“对不起,我之前没有考虑到你的心情。”
“傻姑娘,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萧煜笑笑,虽然小六的这个对不起来得很无厘头,但是他却瞬间就明白了小六说的是什么意思。
两个人心意相通了,一个语气的变化都能懂对方的心思了。
萧煜笑着摸了摸小六的头,说道:“你说你要保护我,我很开心。”
“那……”
“你让我不要逞强,我也不想看到你逞强。我希望可以做那个能够让你全心全意依靠的人。”
小六总算明白萧煜的意思了。
喜欢是两个人的事,她不能只想着付出,还要学会依赖。
接纳对方对自己的爱意,也是回馈爱情的一种方式。
小六点点头,心中的紧张一扫而光,笑着道:“好,等这边的事结束了,我们就去找个小地方,买一间店铺,过我们的小日子。”
既然她以前的那种谋生的方式并不适合萧煜,那她就嫁夫随夫,改一个谋生方法,他们有手有脚,小六就不信了,还能饿死不成。
萧煜揽着她,和她一起憧憬着未来,“好,你想开什么店?饭店吗?”
小六摇摇头:“那我肯定会把店子吃亏的。镖局怎么样?你看啊,这样张崇和连祁都有了用武之地。”
“倒也不是不可以,我就是有一点担心。”萧煜摸着下巴,颇有些为难。
小六还没意识到这家伙是在给自己下套呢,傻乎乎地往里钻。“啊,什么担心。”
“你能管住自己的手,不去偷那些宝贝不。”
小六看了看自己的手,不好意思地笑了。
“这个……还真不能保证。”
“没事,不能保证,咱们就一起做江洋大盗。”
“什么江洋大盗啊,你看你,一点都不懂。”小六纠正他:“我们这叫鸳鸯神偷。”
“是是,鸳鸯神偷。”萧煜加重了“鸳鸯”的读音,惹得小六的脸飞红一片。
这个男人,关注的重点永远都会跑偏。
深夜,夜不能寐的人有很多。
阮哲就是其中一个。
他睡不着,寒文旭自然也别想睡,于是,寒文旭只能一边打着哈欠,一边陪着主子蹲在院子里听他叨叨。
“小寒寒,你说,太子殿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啊?”
阮哲跟着太子也有好几天了,虽然一个知道被跟了,一个知道自己暴露了,但是谁都没有戳穿谁。太子殿下从没和在县衙里见过的那个女人一起出现过,反倒是时常能看到昌平郡主和那个女人一起逛街。
所以阮哲改变了主意,既然从太子身上查不到什么,那就从那个女人身上下手。他改变了策略,不去跟踪太子,反倒跟着昌平郡主,结果却发现,这个女人可不简单,出一次门,身后跟着一堆小尾巴。而且今天,那个女人还被禁卫军给抓到宫里去了。
“你说,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啊。”阮哲自言自语地说道:“出个门那么多人跟着,连皇帝都注意到她了,也不知道皇帝喊她进宫,到底是为了什么?不会是……”
阮哲一惊,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紧张地抓着寒文旭的肩,问道:“不会是皇帝知道她和太子的事,想把她赐给太子做侧室吧,这个皇帝最喜欢干这种给儿子房里塞女人的事了。”
寒文旭实在头疼,只能解释道:“被带走的不是那个女人,你放心,皇上不会给太子赐婚的。”
“啊?”阮哲迷糊了。
“被带走的是昌平郡主。”
“你怎么知道?”
“昌平郡主会武功,会武功的人的体态和不会武功的人是两回事。”如果不是因为寒文旭这段时间一直陪着阮哲跟踪昌平郡主,早就了解了昌平郡主的武功路数,熟悉了郡主的仪态,也很难看出来那个被带进宫的是郡主。
“哦,我知道了,他们在车里换了衣服?”阮哲总算弄明白了,可是新的问题又来了。“昌平郡主身份尊贵,为何要冒着危险去保护那个女人?”
寒文旭摇摇头,动脑子的事就不适合他了。他打了哈欠,劝道:“不管如何,和太子妃无关,大人可以洗洗睡了。”
“不行。”阮哲拉住站起身刚准备回房的寒文旭,道:“我一定要弄懂太子在搞什么鬼,身为史官,就必须要有盘根问底的意识。”
寒文旭无奈地摇摇头,他家主子还记得自己是个史官呢?每天不是下棋偷子,就是在家里背阿谀奉承的话,正儿八经的史书没见他写一章,反倒是皇帝的赞书他给写了好几本出来了。如今呢,倒是不去写马屁文了,一天到晚不务正业,跟在太子和昌平郡主身后转。
不过寒文旭心里也很清楚,他家主子有他的苦衷。所以不管主子做什么,他都会义无反顾地跟随。
只是这大半夜的,困意上头,寒文旭无奈,劝道:“明天再去?”
“不行,我这不弄清楚心里不踏实,睡不着。”
“我来帮你。”寒文旭说着,点了阮哲的定身穴道,他扛着叫叫嚷嚷个不停,却动弹不得的阮哲,直接将他丢进被窝,盖好被子。
“诶,你给我解穴啊。”看着寒文旭要走了,阮哲急了,忙喊他。
寒文旭打了个哈欠,道:“一个时辰自解。”
说着,便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阮哲一个人在床上嚷嚷着。
“你这个狠心的负心汉,我当初就不该把你从街上捡回来,你就是这么对救命恩人的吗?!”
任阮哲如何叫嚣,寒文旭都没有回头。
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寒文旭关上房门,抱着剑躺在床上。
眼睛一闭上,就是满目的红,刚才还是满脸困意,可是主子的话让他想起了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去。
他本也是出身官家,只不过祖父当年一心一意拥护太子,站错了位置,后来太子出事被罢黜,皇帝上位。皇帝上位之后大肆清除异己,给他的祖父安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祖父被杀,父亲被流放,族中人都被贬为贱民。女为官婢,男做官奴,现在他的胸口上,都还有那个这辈子都消除不了的奴婢的刺字。
后来,他被阮哲救了回来,自此后便一直跟在阮哲身边,阮哲虽然聒噪了一些,但是待他宽厚,寒家的兄弟姊妹中,他一个人反倒是最轻松的。
寒文旭知道,阮哲知道他的身份,他将他救回来也绝不是机缘巧合。
他这些天跟踪太子和昌平郡主,已经发现他们形迹可疑,似乎在谋划着什么,而且矛头,明显是指向了皇帝。
这些问题他都看出来了,寒文旭知道,阮哲这么聪明的人,猜到的只会比他多。
不管是太子还是郡主,都是身份显赫之人,但是主子一无所有,陪他们玩不起。
希望主子不要趟进这淌浑水。
阮哲第二天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冲到寒文旭的院子里去找他。
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居然敢点他的穴道?!
可是冲进寒文旭的房间,只看到寒文旭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的,人已经不知去向。
阮哲叫来门房,问道:“可有看到小寒寒?”
“寒大哥一大早就出门去了,哦,他好像还要了您的门帖,我还以为您知道呢。”
“我的门帖?”阮哲不仅没有生气,反倒有一丝兴奋。
他的小寒寒,这是要背着他干坏事了吗?
终于有新的乐子了。
解谜什么,最有意思了。
寒文旭午饭时间才回来,刚回到家推开门,就发现阮哲正坐在自己房间里品茗。
寒文旭只是愣了一秒,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他视若无睹,走进房间,阮哲不服气了,放下杯子质问:“不准备交代你去哪儿了吗?”
寒文旭冷冷地回答道:“东宫。”
阮哲放下茶杯,没想到他居然就这么轻松地招了。“你去东宫干什么?”
“见太子妃?”
“小棠棠?”阮哲大吃一惊。“你这个长舌妇,在小棠棠面前说什么了?!”
寒文旭实在是受不了自家主子的取名癖好了,但凡是主子亲近的人,他都会取个叠音词,本来寒文旭只觉得恶寒,倒也没有什么意见,直到主子前段时间养了一只狗,取名:“小花花。”寒文旭不得不提醒道:“人是太子妃。”
“那在太子妃之前就是我的小棠棠了,凡事有个先来后到。不对,你别想岔开话题,让我猜猜,你在小棠棠面前说什么了?”阮哲探案的兴致被寒文旭勾起来了,正准备一通分析呢,寒文旭又自己招了。
“我告诉太子妃您的忧虑,太子妃也再三保证殿下没有出轨,您可以放心不用去跟踪人家了。”
“哇,你这样还有什么意思?!”阮哲一不小心说出了心里话,见寒文旭在看着自己,他忙改口道。“我的意思是说,小棠棠被蒙在鼓里,你这样贸然去说,她自然不会相信了。你看看你,擅作主张,坏了我的大计。”
寒文旭见状,只能使出杀手锏。“太子妃有令,您不许再追查此事。”
“哇。”阮哲心凉了。“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啊,我的心好痛。”
寒文旭不理会他的叫嚣,换好衣服就出门练功去了,阮哲自然不会放过他,跟在他身后自是好一阵埋怨。
而另一边,太子在知道阮哲这段时间一直跟踪自己,不过是因为怀疑自己包养了其他的女人之后,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此事。
他问着身边的太子妃:“那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他,居然这么关心你?”
太子妃在一旁替他揉肩,她已经把寒文旭早上来找过她的事向太子和盘托出了,听到太子这么问,她顺势提到:“我和阮哲的关系虽然不算亲近,但是同根同族,小时候也见过几次,他为人虽然是圆滑一些,但绝对不是那种溜须拍马的小人。我在想,殿下您是不是对他有些偏见。”
“偏见?”太子殿下本来是想反驳,但是看着太子妃一脸殷切的样子,想到毕竟是阮棠的族兄,他只能应付着说道“好,我会去找他好好聊聊的。”
太子妃点点头,手上的力道更温柔了一些:“谢谢殿下。”
“叫什么殿下,叫夫君。”
太子妃脸一红,却还是改口了。“夫君。”
太子对阮哲一肚子的意见,让他去找阮哲谈心,那比登天还难。不过在萧煜问起阮哲最近的动向的时候,太子还是将阮哲的手下来找太子妃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
萧煜也是没想到,听完后疑惑地问了一句:“这个阮哲,还这样热心肠?”
“这哪里是热心肠啊。他呀,这明明就是想通过挑拨我们夫妻关系,拉拢棠儿吧。”
“可是他要拉拢那也是拉拢你啊,如果他真的是你说的那种人,他既然怀疑你在外面养侧室,又怎么会去提醒太子妃,自然来找你才是最有利的。”
经萧煜这么一提醒,太子也恍然大悟。“你这么一说,好像有点道理。棠儿也一直在说,她的族兄以前不是这样的人。”
萧煜捏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太子倚在栏杆上,看着想萧煜问道:“父皇那边最近似乎有大动作,若是我们这边不抓紧,他估计又要出兵了。”
太子叹了一口气,他倒也不是要故意针对自己的父皇,只是眼看着国库空虚,他也着急。
“自然要赶在他出兵之前,就这两天了,我们能做的都做了,该收集的都收集了,接下来就看苏淼的了。”
“恩,对了,你媳妇呢?”太子问道:“最近怎么没看到她了?”
见萧煜不说话,太子殿下瞬间明白过来了。
“哦,你这是怕父皇又派人请她去喝茶,把她藏起来了?唉,瞧你这草木皆兵的样子。你这妻管严,以后有得受咯。”
萧煜笑笑,朝着太子拱了拱手。
“彼此彼此。”
太子为了阮棠,竟然放弃做一个混吃等死的废物,胆敢顶撞自己的父皇,论妻管严程度,他萧煜还是要自认不如的。
两个男人相视一笑。
一切尽在不言中。
正是多雨的季节,虽是白天,但窗外电闪雷鸣,黑压压的乌云压下来,昏暗得如同在黑夜中一般。
庵堂日子实在是无聊,雪夫人带着两个女儿在房间里绣花,雪倾城心灵手巧,帕子上很快多了一朵牡丹花,那花绣得栩栩如生,雪夫人满意地点点头,看向小六的帕子。
“倾心啊,你这绣的是啥啊。”
“鸳鸯啊?娘你看不出来吗?”
雪夫人看着绣帕上的那一团乱麻,心情复杂。
小六好奇地看着雪夫人,问道:“娘,你绣了什么,给我看看?”
雪夫人连忙把帕子藏到身后,尴尬地笑笑。
“那个啥,绣花多伤眼睛啊,我们打桥牌吧。”
小六也赶紧丢下帕子,顺带把正在绣花的倾城的帕子也抢了过来。
“别绣了别绣了,我们打牌。”
雪倾城早就看穿了两人的心思,笑而不语,从善如流。
这时候,门外传来了马车声。
雪倾城和小六两个人相视一望,雪倾城笑着道:“肯定是萧煜来接你了,你还不去迎他?”
小六屁股都已经离开凳子了,可是还是忍住了没起身。
“他有什么好的,我要陪着娘和妹妹。”
“得了,别装了。”雪夫人毫不留情地戳穿她:“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懂的。”
既然被戳穿了,小六也不再掩藏,对娘和妹妹报以一个抱歉的微笑,拉开门就迫不及待冲了出去。
没多久,他就带着萧煜回来了。
雪夫人正在感慨桥牌缺人了,见着小六把萧煜领回来了,诧异地问了一句。
“你不是跟着她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萧煜拱了拱手,对雪夫人道:“我这次来,是专程来接岳母大人和妹妹的。”
“接我们?”雪夫人和雪倾城面面相觑,不过雪夫人很快就反应过来。“既然是来接我们的,那就走一趟呗。”
雪夫人起身拿起外套,路过萧煜身边的时候,打趣地问道:“那这么说,你这次不带你娘子下山?”
小六吓得连忙拽紧萧煜的袖子,眼巴巴地看着她。
萧煜把娘和妹妹都接走了,她一个人在山上多无聊啊。
萧煜轻轻拍了拍她的手,道:“放心,我不会留你一个人的。”
看着两人的互动,雪夫人了然地笑了笑,一个人率先出了门,雪倾城也跟着走了出来,她问道:“不知姐夫,可有苏淼的消息?”
雪倾城的这一声姐夫,让萧煜很受用,作为回礼,他也告诉了一个能让她宽心的消息。
“就是苏淼,让我来接你的。”
雪倾城闻言,眼眶一红,她感激地向萧煜福了福,跟在母亲身后出了门。
看着他们都走了,萧煜才牵着小六的手往外走。
一边走,小六一边问道:“是不是过了今天,我们就能离开长安城了?”
萧煜点点头:“恩,你现在可以想想,我们的镖局要开在哪里了。”
小六嘟囔着:“不是说好了要做鸳鸯神偷嘛。”
“哦,对哦。”萧煜笑笑:“那就要劳烦娘子想想,我们去哪儿建个贼窝了。”
“好。”小六拍拍胸脯,豪气干云:“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