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眨眼就过。
单小舞收拾好自己的两箱行李,再背上背包,便在父母的陪伴下走下了楼。
丁雨萌已经在车内等待了。
“到了后记得给我们发短信!”
临离开时,母亲颜格再三交代。
单小舞点了点头,然后又去抱了父亲。
丁雨萌看了看表上的时间,催道:“快,小舞!要来不及了!”
单小舞这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亲人,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要离开父母那么久。
曾经心心念念想逃脱家庭的人,真正到了这刻,没想竟会有万般的依恋。
“记得多拍照发朋友圈,好让我们知道你每天都在干什么。”这是父亲说的。
单小舞做了个“OK”的手势,终于坐上了好友家里的车。
从邕城去首都的距离是遥远的,火车需要坐26个小时,高铁则是13小时,最快的飞机也要3小时。再各种权衡利弊的情况下,单小舞和丁雨萌最终决定还是坐了卧铺。
这也是单小舞第一次坐这么长的车,可她却觉得很新鲜,从上车开始一直很兴奋。
丁雨萌这娇小姐就比较不习惯了,她之前都是飞机来回的。
不过,好在这一路都有人陪伴。
“我跟你说,我可是把纪景辰的所有资料都给你在网上找到了!天啊,我看了才知道原来他有那么优秀!怎么小学时我们只把他当爱吃薯片的校霸呢?”
无聊的时候,丁雨萌就凑过来和单小舞搭话,而且句句都不理纪景辰。
当年的她们是有多天真纯洁,可在单小舞的印象中,纪景辰并不只是“校霸”这么简单。
他在她练舞最艰难的时候拉了她一把,在她感到最无助时赋予她希望。
而那时的她并不知道,只有心怀相同梦想的人,才会对彼此惺惺相惜。
现在想想,这或许就是他当年对她特别的原因。
然而这一切的感觉,在去年时却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她不会忘记当她在他的私人练功房看到他起舞时的样子,他的每一个动作和表情都吸引着她,而那种吸引,似乎又不单只是才艺上的……
想到这她的脸微微地红了,但很快又抛下所有的杂念,继续听丁雨萌在那介绍。
“他10岁就进了CBDF的国少队,11岁在WDSF世界杯河内公开赛上一个人包揽了少年组的五个单项冠军,12岁第一次参加英国黑池舞蹈节获得前10的名次,13岁参加全国体育舞蹈锦标赛获少年A组亚军。之后还参加各种大大小小的比赛,16岁免试进入北舞附中就读……天啊,你看,我都说不完他获得的奖牌有多少了,总共统计他一共获得了26个冠军、37次亚军、18次季军……”
丁雨萌读得口舌干燥,最后桌子一拍,双眼发光地看着她,道:“总之,我喜欢他!”
“什么?”
单小舞有些没反应过来。
丁雨萌又说了一遍:“我说,我喜欢他!是像崇拜偶像的那种喜欢,当然啦,如果能和他发展成……那样的话,也不错!可是,这也是想想而已啦!我知道的,他其实喜欢你!小学的时候就对你有点意思了,是不是?”
单小舞被她这么一说,脸更红了。
坐长途火车的好处就是可以和陌生人成为朋友。在她们所在的那一节车厢中,也有许多同样要去学校报到的人。
单小舞注意到,当火车经过某省,在站台停靠的时候,有一个大男孩拖着行李走了上来,就睡在她对面的上铺,年龄和她们看着差不多大。而在她们继续讨论纪景辰的时候,那男孩子似乎还伸头看了她们一眼。
后来到了用餐的时间,单小舞和丁雨萌同时拿了一盒方便面出来,可她们还没开动,面前就突然多了样东西。
是个肯德基的全家桶!
“我用锡纸包好,然后拿到餐厅那一节车厢用微波炉加热了。买了挺多,一个人吃不完,给你们一起吃吧!”
说话的是睡上铺的那男孩子,长得很清秀,身高也高,目测起码也有一米八左右。
单小舞从他身上看到了另一种气质,可她有些不确定,也就开口试探地问:“你也是去报到的吧?哪个学校?”
男孩笑了笑,“北舞。”
“北舞?”
单小舞和丁雨萌纷纷吃了一惊!
“巧啊!小舞也是!那你们可以一起去报到了!”丁雨萌用力拍了拍单小舞的肩,就像怕那男孩不知道似的。
单小舞感叹这世界真小,“那你是什么专业?哪一届的?我是新生!额,准确来说,是复读生……”
一说是复读生,她的自信心有瘪了下去。
但那大男孩却轻松一笑,并朝她友好地伸来了手,“你好,我是体育舞蹈拉丁舞方向的大一新生,为了进北舞,我已经考三年了。”
“三、三年?”
单小舞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听错,等她反应过来时,两人都忍不住相视笑了。
一个读了两年,一个读了三年,这不过是五十步和一百步的区别。
丁雨萌在旁边笑得更欢,连忙和他做了自我介绍:“你好,我叫丁雨萌,她叫单小舞,我们其实是同学,但我比她优秀一点,去年就进了北大的校门。但你说怎么就这么巧呢!小舞她也是跳拉丁的!”
那男孩听后也大大方方地介绍道:“我叫顾泽宇,20岁,很高兴认识你们!”
单小舞笑着和他相互握了手,之后的聊天,就渐渐转到他们自己的身上了。
26小时的火车,走走停停,停停走走。车上的人上了一批又下了一批,窗外的风景也是朝夕不同。但心有期待的人无论怎样都不觉得疲惫,一夜过后,当车上的广播响起时,单小舞就知道,他们到了。
首都京城,她一直认为,这是她最接近梦想的地方。
如果可以,将来的她是否能留在这里?
不是有一句话这么说吗?南方有佳人,北方有佳校。
当她坐着学校安排的车进入校门时,她的心就深深地种在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