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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炷香后，一向不来命案现场的江七，竟然急匆匆的赶了过去。
看来，林末就是在等他。
侯大石正一阵纳闷着……
江七已经提着湿透的官袍进了屋，走到林末面前，喘着粗气道：“大人，你让我办的事，已经去办了。”
林末从他的表情上，大概已经知道结果了。
但还是问道：“怎么样？”
江七神色凝重：“姜环的骸骨在，可是瑶娘的骸骨……不在。”
嗯……
林末没有惊讶，心中已经猜到了。
候大石算是听明白了，诧异道：“你们去开了姜环的棺材？”
他竟然都不知道。
江七跟他解释道：“是昨天大人吩咐我去办的，想证实姜环和瑶娘是不是真的死了？”
“那你刚才的意思是……瑶娘根本没死？”
“棺材里没发现骸骨！”
“这怎么可能？”
“不仅如此，我找仵作验过姜环的骸骨，发现他死前可能与人发生过争执，他的手骨和脚骨多处裂开，后脑的枕骨上也有明显撞击的痕迹，更奇怪的是……昨天老班主和副班主说，姜环是被活活烧死的，可是仵作验骨后发现，人是死了之后才被烧死的。”江七听仵作说的时候，都惊到了。
林末面色骤沉道：“看来，老班主和副班主撒了谎！”
“可他们为什么要撒谎？”
“问问那老东西，不就知道了！”侯大石青筋暴跳。
他抓去大理寺审问的人，还没有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撒谎的。
这回是阴沟里翻了船。
栽在那两个老东西手里了！
他背着自己的鱼头铜弓，二话不说冲去了老班主的屋子。
林末和江七，随后跟上。
因为副班主的死，老班主当场吓晕了过去，这会虽然醒了。但人却傻了，愣愣的坐在床上瑟瑟发抖，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候大石破门而入，大步走到床边，一把将老班主从床上揪了下来，动作粗鲁暴戾。
丝毫不手软！
老班主险些被他扯晕过去。
候大石火冒三丈，怒吼道：“老东西，你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没说？”
“呃……大人……”
“你要是不说实话，我活剥了你。”
“小的不敢啊！”
老班主像只小鸡一样被候大石拎在手里，半个身子垂在地上。
候大石本就不是那种有耐心的人，他揪着老班主的衣服往上一举：“老东西，别挑战大理寺的官威，我们已经去开了棺，瑶娘的棺材……是空的！”
空的！
听到这，老班主的脸色瞬间煞白了几个度！
但似乎并不惊讶！
像是藏了很久的秘密被人突然给挖开了，害怕，心虚，慌张……
林末和江七进了屋，看到了眼前这一幕。
林末立刻说：“大石，放开他。”
“不行，这老东西……”
“放了！”
“……”
上司有令，候大石只好松了手。
老班主摔到了地上，吃了一鼻子的灰，他匍匐着朝林末爬去，跪在地上哭喊道：“大人，救……救命啊！一定是姜环，一定是姜环回来报仇来了，他下一个要杀的人，一定是我！大人，你带我去大理寺吧，把我关起来吧，我还不想死啊，求求你了。”
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跪在地上怎么也不肯起来。
林末垂目看着他：“你想让我们救你，你就要说实话。”
“小的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啊！”
“那我问你，究竟瑶娘是生是死？”
“呃……她，已经死了。”
“我要实话！”
“……”老班主的眼神弱了下去。
副班主和老班主的屋子在一个院子里头，一个在左，一个在右，戏庄里的人看到官爷们往老班主的屋子里冲去，便纷纷围到了门口和窗前。
却看到了老班主跪在地上？
大伙都懵了。
屋子里，林末看着地上的老班主，告诉他：“本官已经命人去开了姜环和瑶娘的棺材，却发现瑶娘的棺材是空的，而且仵作验了姜环的骸骨，证实他死前与人发生过争执，骸骨上有多处撞击过的痕迹，不止如此，他还是死之后才被烧死的，桩桩件件，都与你所说不符！”
“呃……”
“老班主，你口口声声说姜环要回来报仇，要杀你！可事到如今，你还不肯说出实情，本官再问你一次，究竟当年，发生了什么？”
老班主浑身发抖，脸上冒着虚汗。
候大石看他始终不肯开口，耐性终于被磨光了，一把将他从地上拎了起来，戟指怒目道：“老东西，别跟我们玩花样！你要是再不开口，就休怪我不客气！”
“我……我说……”老班主声线发抖，瞪大了眼睛说，“瑶娘她……她确实没有死。”
呃！
屋子里的气氛，忽然变得诡异起来。
候大石松开了他，质问道：“那姜环呢？”
老班主坐在地上如同一滩烂泥，垂着脑袋道：“姜环……是我杀的，当年那场大火，也是我放的。”
这话一出，屋里屋外，安静一片。
戏庄里的人面面相觑，都惊傻了，谁也没想到，平日里视财如命的老班主竟然是杀死姜环的凶手！
而且这件事，已经过去十二年了！
老班主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退，就算自己不承认，迟早也会查到自己身上。
他心如死灰一般，只好坦白道：“我记得那天晚上，我经过姜环的屋子，突然听到里面有什么动静，就想过去看一看，可是推开门一进去，就看到他人不人、鬼不鬼的站在里面，那样子就好像……是中了邪！一张脸跟白纸一样，全身上下都是血……”
虽然时隔十二年，但是每次想到那一幕，他都汗毛直立，后背发凉。
江七问：“后来呢？”
“后来他就跟疯了一样往我身上扑，把我撞倒在地上，掐住了我的脖子，嘴里好像还念着什么……什么为了你？我当时被他掐着脖子都快不能呼吸了，他具体说了什么我也不大记得，只记得……我在地上胡乱抓到一个烛台，想也没想就朝他的后脑勺砸了过去，把他给……砸死了！”
“所以你就放了一把火，伪造他死于意外的假象。”
“是，可就在我放火的时候，瑶娘却来了，她想阻止我，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屋子里已经点着了火……可瑶娘还是冲了进去，结果手被烧伤，差点没死在里面，我把她拉了出去，威胁她不准把这个事告诉任何人，而且她也知道，就算她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大家也都认为是姜环自己碰倒了烛台，才被活活烧死的……”
“那瑶娘人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