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这景色多美啊。”村支书看着这片景色,“林丫头啊,你知道你始终没忘记你父亲的遗愿,否则也不会回来清水镇。不管你和陆总之间有什么成见或是误会,我希望都暂时放下。”
林溪也放眼望去,不远处是潺潺的溪水声,再远点是几个农民在地里忙碌着,她缓缓开口:“我生在清水镇,长在清水镇,能让清水镇变好的,我都不拒绝。”
“我父亲将他一生的心血都倾注在了清水镇上,他没完成的,那就我来做吧。”
陆知一口闷气回到了车上,这该死的女人,他到底该拿她怎么办?
“陆总,我们接下来去哪里?”秦朗从后视镜看着陆知。
陆知往窗外望去,不远处清水镇中学的招牌稳稳地立在哪里。他记得第一次见到林溪的时候,他还是高三,那时候刚上大学的林溪找到了份家教,就是给他补习英文。
因为家庭缘故,陆知没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为此他留了两级,要不是父母坚持让他高考,或许他这辈子都不会遇上林溪。
他说她的罪过罄竹难书,她的珍贵之处,又何尝不是数不胜数呢?
“林老师,我如果考上了你的学校,有什么奖励啊?”陆知悄悄把录取通知书放在身后。
林溪在看书,头也不抬地回答:“你想要什么奖励啊?”
“我想要你都给?”
“嗯。”林溪随意应了一声。
“如果我想要你呢?”陆知歪着头,语气格外地严肃。
林溪倏然抬头,眼底的震惊如一头受了惊吓的小鹿,那呆萌又有些惶恐的眼神,就这样深深地镌刻在了他的心底。
她毕业那天,仓皇逃离。
他毕业那天,果断追随。
这么多年,他想要的奖励,依旧只是一个她而已。
关于陆知提出的赔偿,村支书一家一家的去通知,这些果农们也没想到不仅可以得到双倍的赔偿,还能在风景区建成之后优先获得工作,也就没再揪着这个问题不放了。
除了一户姓张的人家外,张家是本地出了名的贫困户,去年在村里的帮助下,才承租了半亩果园,可哪曾想就遇到了这事。
虽然双倍补偿不算少,但张金根可不想就这样算了,他秉持着会叫的孩子有奶喝的原则,自然是多闹一闹,争取再来个三倍四倍的赔偿。
这天,村支书第三次来张金根的家,把协议书再次拿了出来,依然被他给拒绝了。
“支书啊,我们家这情况您也看到了,就这么点赔偿,哪够这十来口人吃饭的?再说了,你也知道我这大女儿就要去县里读高中了,这更是用钱的地方啊。”
张金根把协议推了回去:“别说我故意为难支书,我是村里的贫困户,还请支书重新考量下我的实际情况,和那位陆老板再去沟通沟通。”
村支书压下心里的不满,面色略有些严肃:“贫困户怎么能和这次果农赔偿的事混为一谈,双倍赔偿已经很人道主义了,你这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张金根满脸的无所谓:“支书也甭拿这些文化人的词来顶我,我听不懂,反正我就明白一个道理,没有四倍赔偿,我是不会在这上面签字的。说不定到时上头来人了,我作为贫困户代表再去闹一闹,那时支书和村里没了颜面,可别怪我不懂事了。”
张金根的老婆尚月更是在一旁添油加醋:“支书,上头都一直说要扶贫扶贫的,可到了您这,怎么就这么偏心,不扶贫了呢?村里哪户人家有我们过的这么惨,吃不饱穿不暖的,孩子读书也成了问题。”
村支书被尚月这颠倒是非的话给气得不轻,胸口起伏:“老张家的,你说这话可得负责任,哪次扶贫基金下来,村里不是最先想到你们的?做人可得讲点良心,你们这就是活脱脱的白眼狼!”
张金根摆摆手,敲了敲烟袋,深吸一口烟:“我老张家一没文化二没素质,随便你们怎么说。但支书是文化人,也还是要颜面的吧?要这么做,支书和村里领导看该怎么办吧。”
今天林溪也跟着村支书一起来了,也是被张金根夫妇这话给气岔了,当年父亲还在世的时候,就对张金根一家多有帮助,但依然落不到一个好字。
林溪站了出来,冷声说道:“上头是要扶贫,但扶的却不是你这样自甘堕落的贫困户。你嘴巴一张一合的,天上就能掉人民币给你了?你看看村里那些脱贫的人家,十多年不还是和你差不多的水平吗?为什么他们能走出贫困你却不行?因为他们有手,你没有!”
“有句老话说的好,救急不救穷,如果贫困家庭是因意外或不幸陷入生活困境,扶贫是应该的,可如果贫困家庭如果是因为懒惰形成的,那再怎么帮也是没用。你和你老婆四肢健全,可你们有好好出去工作吗?今天嫌弃这份工作累,明天嫌弃这活钱不多,能脱贫才怪!”
“而且现在日子好了,大家可以享受各种补贴,有养老保险,有医疗保险,日子过不下去还有低保,盖房子还给补助等等。但就是有你这样的懒汉,一生的追求就是守住贫困户的身份,还在这沾沾自喜。你想过给你们家孩子树立什么榜样吗?难道要他们在学校,在外人面前,永远带着懒汉和贫困户的帽子吗?提起自己父母的时候,是被人指指点点的吗?”
张金根被林溪说得面红耳赤,气得要扬起手里的烟袋就要砸林溪,却被人给扣住了,他扭头看去,是个穿着西装的小伙子。
秦朗扣着张金根的手腕,陆知从他身后走过来,完全无视张金根,只看着村支书:“听说还有最后一家果农没签订协议?”
“是。”村支书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当时面对陆知提出这样的赔偿条件时,他还一口应承说肯定没问题,三天内就把协议都签好。
陆知点点头,这才看向张金根:“是你没签?”
张金根收回手,理了理衣服,梗着脖子:“是。”
“嫌钱少?”
“是。”张金根说这话的时候底气却有些不足了,站在他面前的明明是个毛头小伙,可他却觉得对方看自己的眼神,有点瘆人。
“想要多少?”
“陆知。”林溪开口打断他,却被后者淡淡地扫了一眼,她要阻止的话又都咽了下去。
“四倍赔偿!”张金根伸出四个手手指头,衣服被尚月拉了拉,他顿时心领神会,马上改成五个手指头,“五倍赔偿。”
“可以,但我有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