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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鼎很是袖珍，不过巴掌大小，但看得出做工非常精细。
器厚立耳，折沿，腹部呈长方形，下承四柱足。器腹四转角、上下缘中部、足上部均置扉棱。以云雷纹为地，器耳上饰一列浮雕式鱼纹，耳外侧饰浮雕式双虎食人首纹，腹部周缘饰饕餮纹，柱足上部饰浮雕式饕餮纹，下部饰两周凸弦纹。
叶诗萱双眸一亮。
她虽然才爱上这行道不久，但与那些凭着三分钟热血，一头浆糊冲进来想撞狗屎运捡漏赚大钱的人不同，她喜欢一个东西，便会花费很多时间去研究，去入门，老老实实，稳扎稳打。
此时，一看这小鼎的形状和做工，叶诗萱立刻就意识到，这物什怕是有点来头。
“工艺好生精巧。”叶诗萱忍不住赞了一句。
淘宝淘宝，就是在淘到宝贝的时候最有意义，也最激动。
显然，叶诗萱的心思被挑动了。
陆清扬一看，神色也不禁为之一震，见叶诗萱都表了态，他也就蹬鼻子上脸：“苏先生，我劝你还是不要不懂装懂的好。”
苏阳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道：“你在这圈子里混了多久？”
陆清扬昂头挺胸，一脸傲然，伸出五个手指头：“五年！”
“五年？我怎么觉得你跟混了五天一样？”苏阳瞥了一眼那樽小鼎：“工艺好，做得精细，就是真品了？”
陆清扬闻言一愣。
他完全没想到对方居然会蹦出这么一句来。
这话对不对？
当然对！
甚至称得上是对这个市场的灵魂拷问。
但正所谓当局者迷，极少有市场内的人会发出这样的疑问。
毕竟，这就是个街边摊，真正有头有脸又特别懂行的人谁稀得来这里？
会来这里淘古玩的，要么是那种身家特别差，手上根本没有几个钱，妄图靠捡漏一夜暴富的白日梦患者，要么是叶诗萱这种，身价不菲，但却刚入行，只想寻个刺激，图个好玩。
换句话说——人傻钱多。
无论是以上两种人中的哪一种，他们看一个东西，最直接的观感，就是做工。
在他们眼中，仿佛有一条默认的规律——做工越精细，东西越值钱。
这是生活在现代社会的人的通病。
但有一点别忘了，这可是古玩！
什么叫古玩？就是古代的玩意儿。
而古代与现代最大的不同，就是技术水平和生产力的差距。
“有些东西，太过精细，反而非常可疑。”
苏阳没把话说死，也是为了给叶诗萱一个台阶下，毕竟刚才她可是对这玩意儿非常看好来着。
陆清扬被噎了一句，但他很快就重新开口道：“精细也有错？你是看不起古时候的官窑？”
苏阳笑了：“官窑？你倒是说说，这鼎是哪个朝代的官窑烧出来的？”
“依我看，是明窑。”
“据我所知，明朝的官窑，但凡出品，都有官印，这鼎的官印，我好似没有看见？”
陆清扬颇为意外，他忽然发现，自己貌似小看了这个家伙。
本以为他是个没什么见闻的外行，没成想，似乎还有那么点门道。
但他毕竟混迹古玩圈多年，那一套话术是张嘴就来，当即道：“苏先生，这就是你孤陋寡闻了。”
“官窑烧制的，就一定有官印吗？即便是现在，全世界哪个国家还没有点走私货？更别说古时候了，有很多官吏为了中饱私囊，都会把官窑烧出来的东西卖给民用，没有官印，不过是为了避开朝廷的审查。”
陆清扬说到这里，又清了清嗓子：“但这并不妨碍它确实是明朝的东西，你说对不对？”
苏阳见陆清扬一口咬定，也不多言，而是将目光投向了那马脸老板。
“这鼎多少钱？”
一听到对方问价格，那马脸老板立刻收敛了脸上的不愉快，搓着手，笑嘻嘻地道：“嘿嘿，这就有说法了。”
“哦？”
“我这摊位在这摆了十几年，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马脸老板摇头晃脑：“物品的价格，随缘。”
说着，他已经从身后摸出了几只飞镖和一面圆盘。
“我马跃做买卖，讲的就是一个缘分。”马脸老板拍了拍手上的圆盘：“十环，免费，九环，一万，八环，两万，七环，五万，六环，十万，五环，二十万，四环，三十万，三环，五十万，二环，一百万，一环，三百万！”
旁边有看热闹的人起哄：“那脱靶怎么算？”
“脱靶说明你和这宝贝有缘无分，出多少钱我都不卖！”
马跃昂头挺胸，一脸傲然，仿佛真有那么高的心气儿一样。
又有一个人开口道：“老板，你这么卖，要是赶上一个飞镖大师，不怕亏本啊？”
马跃连连摆手：“你去十里八街扫听扫听，我搁这摆了十几年的摊了，什么时候怕过？况且，这古玩买卖本身就讲究一个缘分和运气，收多少钱，不过是个意思。”
“况且，您要真瞧准了某件宝贝，那说不准就是无价之宝，我就是卖个眼缘。”
不得不说，这马跃的口才确有一套，一番话术下来，倒是也吸引了不少过路人。
甚至连叶诗萱的兴头都起来了。
“亚楠，你去试试？”
张亚楠点了点头，看向马跃：“你去挂靶盘吧。”
“行，但有一点，在投掷之前，得先交五百块的押金。”马跃双眼掠过一丝贼光：“要是你投完后悔，不买，这押金可不退！”
张亚楠翻了个白眼，原来是在这等着呢，不过她也没多说什么，当即微信扫了五百给对方，同时接过那飞镖。
普通的飞镖。
张亚楠目光沉了下来，整个人犹如一头蛰伏许久，蓄势待发的猎豹。
“老板，这妹子看来是练过的，你等下可别哭。”
“我好像认识她……这，这不是叶家大小姐叶诗萱的私人保镖张亚楠吗？”
“张亚楠？就是那个龙山首位世界级女子搏击冠军？”
“何止是搏击，人家还是射击冠军！”
“这下有意思了，那老板怕是怎么都想不到，今天会遇到这么一位硬茬子，估计底裤都能赔进去。”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时，“咻——”的一声。
张亚楠飞镖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