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尔斯·麦基(Charles Mackay)生于1812年3月26日,卒于1889年12月24日,苏格兰诗人、作家、小说家和歌曲作家,以其文集《大众的迷茫与狂热》(Extraordinary Popular Delusions and the Madness of Crowds)而闻名于世。本书所选4篇作品即出自此文集。
《流行在大都市里的荒唐语》讲述了一些毫无意义的表达在都市坊间毫无缘由的起落兴衰;《南海泡沫危机》讲述了南海公司兴起到衰落的全过程,展示了泡沫膨胀时的斑斓和破灭时的黯淡,重现了当年金融市场的疯狂和荒谬;《郁金香狂热》描述了人们如何仅仅为了一棵球形的根茎而倾家荡产,举国上下如何为了这羸弱的花朵而陷入一片混乱;《疯狂的慢性投毒犯》揭露了那些天良尽失之人如何残害朋友和至亲,恶贯满盈之人如何从戕害人命中谋取暴利。
这4篇文章所讲述的故事截然不同,然而,却揭露了人类这个貌似智慧的动物,一不小心就极容易滑进去的一种状态——丧失理智的狂癫状。处于这种状态的所谓人类,已然没有了任何的思考能力和意识,犹如风中柳絮,或飘扬高空,或陷入泥潭,所有一切皆由外力主使。伦敦的市民张口闭口“阔斯”的时候,从来没有去想为什么这个音节具有如此丰富的含义和如此巨大的威力;所有南海公司和一系列泡沫公司的狂热股民,从来没有去想那些难以置信的事实如何产生高额的利润;荷兰的上上下下,也没有一个人去想一个类似洋葱的花根如何可以和祖产画上等号;那些把毒药坦然放进至亲的食物中的人,一样没有去想,亲人死后,人类良心和法律是否会允许他的“坦然”一直持续下去。
这种理智尽失的狂癫状只有两个结局:一种是始于狂癫、终于无形的“善始善终”,比如盲目热爱一个个表达的伦敦市民,只是在使用中过瘾,而从不去想每一个表达何去何从。而另一种结局便是从狂癫的顶峰跌入现实的谷底,或身败名裂,或粉身碎骨。泡沫公司的股民和股东们不得不面临泡沫破灭的现实,变得一贫如洗,甚至锒铛入狱;郁金香的追随者不得不面临一个“洋葱般根茎”回归本位的现实,家产尽失,血本无归;而那些将至亲置于死地的狂徒必然得接受人间道德和法律的惩罚,被斩首示众,甚至被挫骨扬灰。
文章和文章所讲述的故事都已成为遥远的历史,但是,它们所蕴含的深刻含义,对于今天我们这个充斥着各种欲望的社会,仍旧具有十分深远的教育和警醒意义。那些追求时尚、钟爱名牌、豪掷半年工资买一个名牌包的美女们;那些为求偶像一个签名而心甘情愿排数小时长队的追星族们;那些梦想一夜暴富而倾其所有的炒股迷们;那些所有、所有在迷恋着某种东西的人们,是否应该把文中的这些人作为自己的一面镜子,停下脚步,抓住一丝理智的光芒,照亮自己那因过分迷恋而变得茫然和晦暗的内心,在自我的所作所为中,追寻一下“意义”的痕迹。
在翻译的过程中,一面心中琢磨着久远的文字,一面脑海中闪现着当今社会的一幕幕。这大概就是经典的魅力吧:喻古讽今。而经典的丰富和深刻也绝非译者几句粗浅的解释可以涵盖。相信聪慧的读者在品读的过程中,定会发现另一番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