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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适度

1.好像我们触摸什么都会传染破坏:本身漂亮的好东西一经我们处理就变得腐烂恶化。我们甚至以这样的方式——如果我们太紧太用力地把美德紧抱在怀里,我们的行为就会使美德变得邪恶——握住美德。那些说美德不会过度(倘若美德过度,那么美德就不再是美德了)的人只不过是在玩弄文字游戏罢了。

疯狂之名出自圣人,而不公正之名出自公正,

若在美德本身后面努力过了头,他们连现在都不如。

这是从哲学的角度所进行的一种仔细观察:人们可以既十分喜爱美德,又过度公正。上帝的话非常切中这种偏见:“别聪明过度,可你们要清醒明智。”

2.我在大贵族中见过一位,为表现出虔诚向教,其做法超过了所有相同社会等级的人,从而伤害了自己的宗教名誉。

3.我喜欢温和适度的性情。甚至当对做好事表现出一种不适度的热情时,即使不冒犯我,还是令我感到震惊,不知说什么好。帕乌撒尼亚斯的母亲(她是第一个控告,也是第一个用筑墙石砸死自己儿子的人)和卜斯杜缪斯(这个独裁者因为儿子年轻气盛,擅自冲在部队前面,成功打入敌人,却杀了儿子)似乎对我而言都不正常;他们好像很古怪。 我既不喜欢劝告也不喜欢仿效如此野蛮代价昂贵的美德:把箭射偏的弓箭手跟脱靶的弓箭手都一样没有射中目标;猛地陷入一片漆黑的地方和突然走近一股强光都让我的眼睛不适。

4在柏拉图的著作中, 卡里克利斯说过,哲学在其两个极端都是有害的;他劝我们不要超过有益的限度去钻研哲学:适度接受哲学才会既愉快又有益,不然最终可能导致一个人变得邪恶野蛮,变得蔑视宗教和公认的律法,成为社交的敌人,成为我们人类快乐的敌人,在治理城市、帮助别人和自己上变得毫无价值——成了一个你可以随意打其两耳光的人。他说的话不假,因为哲学过度就束缚了我们与生倶来的自由,并且用不合时宜的细微差别使我们偏离了那条大自然为我们探索出的美丽舒适的大道。

5.我们对妻子怀有的感情是完全合法的:然而,神学却约束这种感情,并对它加以抑制。在圣托马斯·阿奎那 指责近亲结婚时所引用的理由中,我想我曾经读过以下的内容:危险的是,对这样的妻子的爱情可能并非适度的,因为如果他们之间这种婚姻感情是充实且完整的话(这种婚姻感情应该如此),你就会继续给它添加更多亲情。毫无疑问,这样一种过度行为会使丈夫的爱超出理智范围。

6.那些诸如神学和哲学主导人类道德的学科,把万事万物都纳入它们的关注范围:没有什么活动是私人的或神秘到可以逃离这些学科的关注或评判。只有初学者才会批评这些学科的自由倾向。它们就好比那种女人,在交欢时什么都可以让人看,却又因为太害羞而不敢给医生看。因此,站在这些学科的立场,我想把以下的东西教给丈夫们——换句话说,要是有什么人还过于热情,甚至他们所享受的和妻子躺在一起的快乐也会被指责,如果那些快乐没有保持在适度范围内的话;这样你会放纵过头,就好比犯了法。在房事中,最初的热情怂恿我们所做的那些无耻爱抚,不仅对我们的妻子不合适,而且施加在她们身上也有害于她们。至少她们从其他方面学来了无耻!当我们需要她们时,她们总是能满足的。就这点而言,我顺其自然,简单行事。

7.婚姻既是宗教又是虔诚的结合: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得自婚姻的快乐必须是严肃的、节制的,并且与某种吸引力相结合;婚姻的感官刺激应该是既有几分明智又有几分责任。其主要目的是生育,所以就有一些人怀疑,当女人怀孕或变得老态龙钟时,当我们无望怀孕时,还追求性交是否妥当。在柏拉图看来,这就构成一种杀人罪。包括穆罕默德在内的所有人憎恨与怀孕的女人性交,也憎恨与仍然在月经期的女人性交。泽诺比雅为了怀孕接纳了丈夫;一旦怀上了,在她整个怀孕期她就让他在外自由行动;只是怀孕一结束,她才允许他再次性交。原有一场美好的、心灵高尚的婚姻等着你!

8.原来就是从某位好色的诗人那儿,柏拉图听到了关于朱庇特有一天对他妻子如此用心接近的故事:朱庇特等不及她躺在床上,就把她按倒在地板上,却忘了他刚刚与其他神在天庭里刚刚作出的重大决定,还吹嘘他如此地享受这次性交,就像他初次背着她的父母夺去她的第一次一样。

9.波斯国王们确实把他们的妻子作为宾客邀请到他们的欢庆宴会上,可是一旦他们喝得酒气冲天,情欲高涨,就把妻子送回宫邸,以便不让她们与自己有鱼水之欢以满足他们无度的胃口,反而派人去叫他们不需要尊重的其他女人。

10.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充分享受各种快乐和愉悦。伊巴密浓达有一个放荡不羁的男孩被关进监狱,佩洛披达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恳求释放他;伊巴密浓达拒绝了他的要求,不过却应允一个同样请求释放他的妓女,还说释放他是帮情人的忙而不是给首领面子。当执政官索福克勒斯和伯里克利在一起时,索福克勒斯偶然看见一个英俊的青年走过,他对伯里克利说:“一个多么英俊的男孩啊!”伯里克利说:“对别人来说是很好,但对执政官来说不是,他必须手眼干净。”

11.当王后埃略斯·维纳斯抱怨国王与其他女人干苟且之事时,他回答道:他是出于良心而为之,婚姻只是名誉和尊严的字眼,而不是放纵和淫乱色欲的代名词。我们教会的老作家们都体面地提到一个拒绝丈夫的妻子,因为她不希望成为他淫乱的对象。

12.简而言之,快乐不管怎么合乎体统,当这种快乐变得过分放纵时,就难以不被诟病。

13.尽管严重,可难道人不是一种悲惨的动物?由于人的自然属性,人几乎无法感受到纯粹且彻底的单一的快乐,甚至还得通过辩论来减少那种快乐;人还嫌自己不够悲惨,非得使用艺术手段和各种努力以使自己的悲惨程度加深。

我们以艺术手段使命运的悲惨之路变得更惨。

14.用来减损自己快乐的数量和质量时,人类的智慧真是一种愚昧的聪明——就像女人用勤勉和得体来塑造自己的艺术气质,可因为她们的梳子和化妆品让我们心烦,所以我们也很难去感受她们的勤勉和得体。如果我能创立起一种哲学学派,我肯定会另辟蹊径——更加自然的路,真正平坦方便的路。我可能已使自己强大到足以知道何时止步停下。

15.让我们思考一下这样的事实:那些治疗我们心灵与身体的医生,好像在一起密谋,找不到治疗我们的其他方案,也找不到医治疾病的良药,而只能让我们忍受折磨、疼痛和苦难。还要忍受警戒、斋戒、穿上毛衬衫和到远方孤寂的地方充军、终身监禁、灾祸以及其他苦难,不一而足。不过,只是如果苦难真的存在并造成苦涩的疼痛,如果发生在流放勒斯玻斯岛上的伽利奥身上那样的事不会降临:罗马人听说,他正在那里享受乐趣,惩罚打击的手段竟然变成一种快乐,就在享受快乐之际,他奉命回到家中与妻子团圆,而且只准待在家里,以便让他真切地从情感上体验到这样的惩罚。 因为如果一个人的健康和幸福都被斋戒搞得一团糟,或者如果他发现鱼比肉更美味可口,那么斋戒就不再是有益健康的良方,就像另一类医生开的药对喜欢服药的人没有什么药效一样。良药之所以起作用,就在于其苦口的滋味。通常习惯用大黄的体质会有损其药效;要治胃,良方就必须是某种能作用于胃的药物:在此“以毒攻毒”的常理不管用,因为在这种情况下只能以药治病。

16.这种观念有几分像所有宗教所普遍采纳的另一种老观念,这种老观念使我们以为我们可以通过谋杀和屠杀愉悦上帝和大自然。

17.甚至在我们的始祖时代,当阿姆拉斯征服伊斯特摩斯时,他为了父亲的魂灵让600个希腊青年献祭,让他们的血起到安抚的作用,为死者赎罪。 并且在我们现在新发现的土地上——跟我们的土地比起来那些是纯洁的处女地——处处都接受这种观念:他们的一切偶像都用人类的血来祭奠,并不缺乏令人恐惧的残酷例子。男人被活烧;当烧到一半时,他们被从火焰中拖出来,以便心脏和内脏可以挖出来;甚至包括妇女在内的其他人被活活剥皮:她们的皮肤,血淋淋的,被当作外套穿在其他人身上。还有不少关于坚贞的例子。为了那些即将牺牲做祭品的不幸者,老人、妇女和小孩提前好几天乞求施舍,以作为他们牺牲时的献金,并且亲自出现在大屠杀现场,与在场的所有人一起唱歌跳舞。墨西哥国王的特使们,为了让费尔南多·科特斯意识到他们主人的伟大,首先告诉科特斯:国号令有30个诸侯君主,每个君主都可以征召10万战士;他居住在天底下最坚固最美丽的城市。然后他们补充说:他每年都让5万男人为诸神献身。还真的听说国王与相邻的几大民族交战,不仅以此培养本国的年轻人,而且主要抓获战俘作为他的祭品。在另一个地方有个城市,在那儿他们以同时杀50个男人欢迎科特斯。我打算多说件事:科特斯征服了这些民族中的若干民族后,他们四处派信使找到他,并且寻求与其和解。他们以明智的方式给他提供以下三种礼物:“阁下,这里有5个奴隶;如果您是一个以血肉为食的残暴的神,那就把他们吃掉吧,我们将给您带更多的奴隶;如果您是一个善良的神,这里有羽毛和熏香;如果您是人,那就请您接受这些鸟和水果吧。” 04Dnhm7KoBP1hwhGNDR/GvQyazAiTr1ApbOlxrs+BGUAbnAk84WcNXuHxiawJDI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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