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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感还是很不错的。
就是里面的馅料太甜，吃几个这种汤圆过过嘴瘾还好，但如果再多吃几个，就会被汤圆的甜腻程度弄得再无胃口。
文周周知道这碗酒糟汤圆被送过来时定然是居心不良的，她在吃了一颗汤圆以后，将嘴里有点发腻的甜味咽下去。
一抬眼，便对上文世豪正目不转定盯着她的眼神。
“……”
老实说，她不喜欢被别人盯着。
很不舒服。
尤其盯着她的人还是从来把她当透明对待的文世豪。
这让文周周更不适应了。
她还有一种自己好像是柔弱无助的小白兔，只能硬生生被人算计的感觉。
而此刻，在深夜端着一碗酒糟汤圆出现在她房间里的文世豪就是一只居心不良的老狐狸。
想着想着，她便没有了胃口。
文世豪见她吃完没再多吃，便道：“怎么了？不和你的口味？”
文周周：“……”
甜腻了一些。
她印象中的酒糟汤圆，还是奶奶亲手做的最好吃。
犹记得奶奶每次过来看她的时候，都会给她煮上一碗。
明明奶奶是文氏集团的老夫人，家里也有佣人伺候，但奶奶总是喜欢亲自动手。
奶奶总说，每个人做出来的味道是不一样的，她喜欢自己做的。
说到奶奶，文周周这才意识到，从搬到商璟的别墅，再到从商璟的别墅回来，她已经十来天没有去医院看望过奶奶了。
也不知道她还会不会有醒来跟她说话的一天。
文周周垂下眼，忽然道：“明天，我想要去医院看看奶奶。”
十年前，身体一向硬朗的文奶奶突然从楼梯上滚落下来，并且当场昏迷。
而这一昏迷，就是整整十年。
以前文奶奶还在文家的时候，还有一个长辈会维护她。
为了不让文奶奶一把年纪还操心，再加上沈碧本身也心虚的缘故，每当文奶奶过来时，沈碧便会让下人临时安排好一个房间装模作样，并告诉文奶奶那是文周周的房间。
至于文周周原本的房间，早已被文心庭占为己有，并且按照文心庭喜欢的风格改变了整体的装修。
温纤的房间同样被沈碧霸占。
文世豪听她提到文奶奶，难免想起以前温纤还在世时文奶奶对他的种种说教，可一想到那个躺在床上成为植物人多年的老人家是自己的母亲时，神色倒是多了几分真切。
“也好，你奶奶虽然说一直都是植物人，但你每次抽空去在她的病床前说说话也是好的。”
这便是文周周为什么一直多年忍耐不会在文家发脾气的缘故。
文奶奶需要一笔庞大的医药费。
这笔医药费对于文周周来说很难得到，即便文周周也有奖学金，即便她在校园读书时也有兼职赚学费，但她的那点钱，对文奶奶的治疗费根本是杯水车薪。
文世豪想到文奶奶年轻时对他的照顾，心底难免生出一点柔软来：“你是个好孩子，这么多年来听话懂事，在学校也争气，也是我工作上的事情太多，没有顾及到你。”
“……”
文周周表示呵呵。
这种话听听就好了，千万不要当真。
文世豪要真是忙到连管她死活的时间都没有，又怎么还有精力在外面养一堆小三小四呢。
不过说起来，文周周反倒要感谢文世豪外面的那些情人。
也是多亏了这些小三小四在外面搞事情，才会让沈碧整日没有那么多时间找麻烦。
文周周垂着眼眸，挡住散漫的情绪。
文世豪见她不说话，垂眸状似黯然的模样，心底对文周周的抵触情绪顿时减少了些：“你从小就优秀，也经常给我的脸上增光。”
“……”
说来说去，还是将话题主要围绕在他的面子上。
文周周不是爱面子的人，所以，她这辈子都无法理解文世豪在意脸面的理由。
见她没有说话的兴致，文世豪也知道这些年来文周周在文家生活的并不容易，当即道：“周周，这些年委屈你了，不过你继母就那个脾气。以前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以及不好的回忆，该过去的就过去，我们都应该向前看，爸爸以后会对你好的。”
文周周：“……”
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
宁愿相信世上有鬼，也别相信男人那张破嘴。
更何况文世豪这种人根本就没有道德品德可言。
从这种人嘴里说出来的话，千万听一听就过去了，不要把这些话当真的来对待。
不然，她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傻子。
文世豪也有些累了，他站起身：“很晚了，你吃完汤圆就早点休息吧。”
文周周将酒糟汤圆放在一边，跟着他一道起身，然后站在门边送文世豪离开，十分没有灵魂地道：“爸爸，晚安。”
文世豪：“嗯。”
等人一走，文周周立即将门关上：“……”
果然。
还是正常的文世豪比较好相处。
今天晚上的文世豪，一点也不文世豪。
望着桌面上摆放的那碗酒糟汤圆，文周周重新将其端起来，白瓷勺在里面拨弄，数了数汤圆的个数。
本着不浪费是美德的原则，周周硬是把口味甜腻的汤圆吃完。
等她将东西丢下厨房再回到房间时，肚子里饱饱的，让她翻来覆去也没有睡意。
手机突然震动。
房间里关了灯，在手机震动的时候，屏幕散发出的莹莹蓝光照亮文周周还未睡着的面庞，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此刻看上去湿漉漉，亮晶晶的。
谁会大晚上的给她打电话呢？
她从被子里伸出手，拿过放在床头柜的手机，由于眼睛没有适应光线，在拿起手机的瞬间，反射性地眯了眯眼。
待看清楚来电显示是商璟以后，她按下接听键。
电话那端，一片沉默。
两人就这样各自拿着手机躺在床上，视线同时透过窗户，望向门外洒落一地的冷白月光。
比定力，谁都不会是商璟的对手。
终究，还是文周周先行开口：“商璟？”
孤寂且洒落清冷的房间内，商璟规规矩矩地躺在床上，琥珀色的眼瞳在深夜里幽暗如潭。
在听到她清甜温柔的声音以后，霜雪般的面孔骤然柔和：“周周。”
文周周：“嗯？”
他又重复的叫她名字：“周周。”
文周周：“……”
之后，就听他声线低沉，在夜里，语气里的一点温柔被无限放大：“晚安。”
文周周心跳微乱：“……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