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以后,周通在太子行宫见到了清衍静。
这位容貌卓绝的女子极美,气质静雅。
不情不愿地叫了一声“主子”。
周通压根不在意她的称呼,轻声道,“我有吩咐。你书信裴擒虎一封。就说皇帝病危,而我因为做错事,被罚在了东宫。至于其他的,你不必理会。”
“这些日子,已经是有人在催促三品丹药了。”清衍静提醒道,“我这般书信,他回头问我三品丹药,我又该怎么说?”
清衍静是三品炼药师。
以前客居于百味房。
作为回报,她每隔几日都是产出几枚三品丹药,亦或者是二品丹药,送与裴擒虎。
而当清衍静成了周通的婢女以后,这事却是断了。
周通靠在石柱上,懒洋洋地道,“实话实说,你就说如今受我所制,巴不得我死。所以,才会书信告知。”
“我。”
清衍静眼神一变,“我没有那个想法。”
靠着石柱的周通神色淡然,“杀了我,让我死之前解除契约协定,你就不会受我控制,多好?”
他循循善诱,一双看透了世间之物的眼睛盯着清衍静。
这事,正是清衍静的真实想法!
她师门中断然不会允许此事!
而且传扬出去,对她属实是太过于丢人了。
不过,周通总归是救了她一命!
清衍静心里柔软了一瞬,老实道,“总有一天,我会找到不伤及你,也能解除这誓言的办法。”
周通随意地摇摇头,“天道誓言,哪有这么容易摆脱?除非日后你能掌控天道。不过,我的修行速度恐怕会处处领先于你。”
一位先天境初期的家伙,这般大放厥词。
清衍静精神力受损多年,如今恢复过来,实力也是有了往日三分。
她眯着眼睛,有些不屑地道,“我可没有看出来。”
“去做事吧。不想杀我,那就去写信。”周通淡淡地道。
他似乎压根没有在意这事后果。
大夏皇朝,势力布局一目了然。
清衍静有些无奈,“对方若是动手,我守在这里?”
周通不答应也不拒绝,浑然是把一位大人物晾在此处。
随后不多时,他已然是回了卧房,独留清衍静一人在此。
清衍静气呼呼的,难以置信此人的态度!
纵使奉他为主,也不该如此待自己!
要知道,以往时分,是有多少人巴结着自己!
她深呼吸一口气,鼻息间却是闻到了精纯的灵力。
这一幕,让得清衍静完全懵住了。
她伸手一抓,灵力浓郁到已然是单手握住。
“洞天福地?”
清衍静难以置信。
世俗皇朝,灵力稀薄。
也是因此,鲜少是有真正的修炼强者。
到了紫府境,已然是终点。
但对比宗门,紫府境方才是个开始。
原因正是因为灵力。
一个灵力稀薄之地,怎么能抵得上宗门的洞天福地?
每一座宗门选址,都是慎重无比,坐落于先天的洞天福地当中。
其下弟子修炼,当然是简单至极。
而此时,周通的太子行宫,却是让得清衍静感觉到了宗门的味道!
不!走!了!
清衍静心思一动,直接是留在了此处。
勤修苦练,争取早日恢复自身的修为。
“别忘了书信。小丫鬟。”卧房里传出了年轻人的声音。
周通似是早就料到了清衍静不会离去,如此方才说道。
清衍静恨得牙齿咬得生响,但想了想,终究是老老实实地回了书信。
她一来是觉得要报恩。
二来心中有几分古怪,这周通虽然明面上只是个先天境,但自己却是感觉到了危险。
皇后行宫。
七皇子周然打探了件大消息。
他兴冲冲地向着皇后道,“母后,我听说父皇病重,太子因为打翻了一碗药,被父皇罚面壁。”
皇后点点头,她也是听闻了此事。
一大早,好端端地就病重了。
说是急火攻心,加上本身身体有旧疾。
她轻声道,“终于要变天了。”
“只要太子死了,皇帝的位置的自然落到你哥的头上。”
八百里加急。
快马。
传令兵累死了八匹好马,终于是赶到了军营。
他将竹筒送过去,栽倒在地,已然是昏阙了。
竹筒里装了信笺。
裴擒虎看完以后,又是看了看手里的另外一封书信。
淡淡嘀咕道,“不惜一切代价,击杀周通。只要他死,病重的皇帝也没有几天蹦跶。”
与猛兽搏斗的周泰闻声一愣,“舅父,周通让我来杀。”
裴擒虎微微一皱眉,“皇朝里有我恩养的死士,他们去做此事最好。不留把柄,也不会惹恼了那些个宗门大佬。”
修炼了一日又一日的周泰瞪大了眼睛,“那我这些时日?岂不是白费了?”
他憋着一股气力,想堂堂正正地打败周通。
将自身受到的屈辱,原数奉还。
这是他必须要做的事。
周泰觉得,倘若是自己这口怒气不泄,此生都不会再度进阶!
裴擒虎走过去,赤焰虎顿时是龟缩到了角落,一动都不敢动。
“若是死士没成功,那就让你来。”
周泰闻声一喜,连忙抱拳,“多谢舅父。”
裴擒虎转身,脸色风平浪静。
这是大好的机会。
杀掉周通,会有三品炼药师效力。
有清衍静辅助,毒杀一位老皇帝,又有何难?
再者,就算皇帝能多活些时日,他死后,也必是周泰登位。
如此,这大夏天下,岂不是成了裴家的?
没多久,命令已经到处发送。
埋藏在皇城内外的死士,四面八方而来,尽数齐聚到了太子行宫外。
月黑风高日。
杀人放火时。
这些黑衣人脚步轻松。
手上的灵力轻微,但却是已经抵达到了先天境。
周通感受到外面靠近的敌人,心中叹息,“想不到这裴擒虎暗地里培养了这么多好手。”
一个,两个。
十个。二十个。
人数不再增多。
他们手持短刀,快速靠近。
行动间配合默契,一丁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嗖。
一道丝线在半空中划过。
一人,人头落地。
而后院落里的女子清衍静站起身,活动了下手腕,“没办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