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晋末动乱到十六国时期这一历史阶段内，人们疲于保命，避难流亡于战争夹缝之间。从社会空间的意义上讲，“夹缝”就是指乡里坞壁。乡里坞壁是晋末之后作为文学发展的存续空间，在北朝社会中长期存在。它保证了战乱时期北方地区人们生活的延续，也就保证了北方地区文学发展的存续。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在生存追求优先于生活追求的历史条件下，文学发展显得格外艰难。这个时期文学发展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西晋时期残留在北方坞壁之中的士人所创作之文学，二是从底层社会中产生的民歌。在十六国统治局面完全形成之前，西晋末年前后这一短暂的历史阶段之内，文学的发展开始显示出向魏晋传统回溯的特征，而不是太康以后的西晋文学发展特征。这是因为这段时期内的文学发展主体，来自于乡里社会者居多，他们尚未接受到来自上层阶级的文化熏染。这一特点我们在下一章中还要继续讲到。这番文学史发展的“回溯”特征，为北朝文学发展具有相对保守和重乎“气质”的特点埋下了伏笔。乡里社会组织中所崇尚的人际关系、道德标准和学风追求，都是从晋末社会就已经开始有其雏形的，而这些最终都反映在文学的思想内涵之中。在以往关于坞壁与文学发展关系的研究方面，前贤十分重视讲述坞壁这种社会空间对于士风的影响。一般认为，是封闭的坞壁环境带来了北方地区相对保守、闭塞的士风，于是这影响到坞壁之间的文学交流不畅，这一特征也深刻烙印于北朝文学的发展之中。关于这一点，下一章还将深度阐述。

[1] 《晋书·艺术传·索 传》：“少游京师，受业太学，博综经籍，遂为通儒。明阴阳天文，善术数占侯。司徒辟，除郎中，知中国将乱，避世而归。乡人从 占问吉凶，门中如市。”第2494页。

[2] 《晋书·索靖传附子 传》，第1651页。 kmu2V5gsvM7G2xn6hdwDXpyA7wTMb3LkIga8JR4Plm7vEgA5waEqkU3VUbgZt83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