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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天的血腥气刺鼻难闻，像只粗糙的大手扼住喉咙一般让人无法呼吸。
一时间尖叫，吓哭，呕吐，宴厅里什么稀奇古怪的动静都有。
“柳老大寿，你弄这么些死人头是安的什么心！”张淼色厉内荏的吼道，虽然李牧踢翻木箱的时候说这些是凶牙寨强盗的人头，但他却一万个不信。
谁不知道恶名昭著的凶牙寨难缠，而且还有地利的优势，哪怕是他这位少城主亲自出马，动用城主府最精锐的部队，也不敢保证能一举全灭，搞不好，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也是很有可能。
堂堂铜雀城的少城主都不一定能做到，你一个柳家的废物女婿凭什么能行！
“怎么，少城主大人不知道这些人头的来历？”李牧嗤笑着问道。
“呵呵，弄虚作假也要有个限度，难不成这些还真是凶牙寨强盗的人头？证据呢？空口无凭，李牧，做人还是要点脸的好。”张淼自认已经掌握的真相，态度越来越不屑，只是他没有注意，王家那位未来的家主继承人，王汉斌的脸色已经变了。
王汉斌深吸口气，忽然激动的冲进满地的人头当中，一把薅起了一个满脸麻子的吼道：“血牙，凶牙寨的三当家，前年在城外伏击我王家的人就是他！”
“王汉斌，我觉得你应该是认错了！”张淼咬牙冷哼，他觉得脸好像被人扇了一巴掌，不疼，但火辣辣的。
“没错啊，绝对错不了，这就是血牙，凶牙寨的三当家。”王汉斌听到张淼那充满不甘的威胁后怔了怔，但还是硬着头皮决定不给他这个面子，转头冲着李牧迫切的说道：“这人前年杀了我王家十多位护院，能不能把这人头送我，我想用这东西去祭奠他们。”
“你别问我啊，这是我送给老爷子的寿礼，决定权不在我这儿。”李牧一摊手笑道。
“哈哈，王贤侄尽管拿走，不用客气。”柳老爷子喜笑颜开，本来他也怀疑这些脑袋的真假，但现在一点都不怀疑了，甚至越看李牧越觉得喜欢，啧啧，还是老夫有眼光，这孙女婿没挑错。
“多谢柳老，那我就先告辞了。”王汉斌手捧血牙的脑袋告辞离场，路过李牧身边时说道：“也谢谢你，李牧，有时间来王家坐坐，你屠了凶牙寨，我王家欠你一个人情。”
“得嘞，王叔您慢走。”李牧笑眯眯的点头，心里却对这位王家未来家主的继承人高看了三分，当着满城权贵，宁愿得罪少城主也要讨要人头去祭奠死去的手下，这笼络人心的手段，有点千金买马骨的意思，这是个聪明人，他喜欢和聪明人做朋友。
王汉斌走了，但坐实了这些脑袋的来历，张淼那原本阴柔柔挺俊张小脸，此时也彻底挂不住了，继续留在这里只能是自取其辱，迈步也要离席，连句场面话都不想多说。
眼见张淼就要走出门口，李牧却忽然从赵天明腰间抽过金刀，嗖的一下投掷过去。
咚！
金刀呼啸横剁进门框，大捧黑发落地，张淼头顶一凉，啧，这脑门亮的都能反光了。
“明目张胆的调戏我媳妇，要是不留下点什么东西，我这张脸往哪搁啊？张淼你记住，下次要是还敢惦记我媳妇，那留下的就不是头发了，就算你有个当城主的爹，我也要当他的面活剁了你，滚！”
李牧双手倒背，冲冠一怒为红颜，桀骜又霸道，他心里其实很明白，现在就彻底和张淼翻脸很不明智，张淼不可怕，可怕的是他那个当城主的爹，一旦引起反击，倒霉的很可能是他自己。
李牧想过暂时隐忍，但忍到最后一步时终究是没忍住，也不想忍了，忍了，就特么不是个男人。
今天不一刀弄死张淼这王八蛋就是他最大的底线，先给剃个秃头出口气再说。
刺骨的杀意如芒在背，张淼清晰的感受到了李牧的愤怒，他不敢留下了保全少城主的威严，甚至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赶紧跑，就是他此时唯一的想法。
眼见没什么热闹可看，来宾纷纷告辞，李牧让赵天明也走，他知道，接下来柳家还有个三堂会审在等着他呢。
“哎，都散了吧，李牧你留一下。”柳老爷子叹了口气，李牧那掷刀恐吓张淼的举动一定是很不妥的，但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大家不论身份都是男人，男人那点面子上的事儿都心照不宣。
“说说吧，凶牙寨是怎么回事，你又是怎么回事。”等宴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人后，柳老爷子沉声问道。
李牧面色平静，在决定要消灭凶牙寨之前，他就准备好了这一刻的答案。
以前柳家那个废物上门女婿已经烟消云散，他来了，也受够了人们看他时那鄙夷的目光。
曾经的李牧是天才，是铜雀城的骄傲，只是很多人都忘了，现在，他要用凶牙寨强盗的血，来证明天骄重现。
有些人，可能喜欢苟中求胜，稳健发展闷声发大财，但李牧就不喜欢这样，扮猪吃老虎什么尤其讨厌，狂就是狂，有能力就是有能力。
能吃三碗饭，绝不少吃半碗，也绝不多吃一粒，享受此时能获得的一切，就是李牧追求的生活，当然了，冲动和无脑莽也是要不的。
“我的武道根基痊愈了，现在的修为是淬骨境后期，剿灭凶牙寨，是因为他们动了不该动的东西，而且能一举全灭也是运气使然，至于金刀帮的赵天明，你们就当我和他一见如故就好，只要我还是柳家的姑爷，那金刀帮就是柳家的朋友，有什么能合作的地方尽管合作就好……”
李牧用尽量简短明了的话语，一口气回答了所有的问题，有诚恳，也有一丢丢的威胁，今天特意让赵天明过来亮亮相，也就是这个意思。
这次凶牙寨毁毁药田的事儿，李牧十有八九能确定是大伯柳青山所为，但却没有十足的证据，这个大伯太阴了，所以柳家内部也不太平。
李牧在凶牙寨老巢的时候就想好了，他要用金刀帮的力量和柳老爷子做一场交易，如果合作愉快，那今后他在柳家，完全能够高枕无忧。
柳老爷子消化了半天后老脸露出了笑模样，这个孙女婿心思很深啊，看来从前是小瞧他了，但都不要紧，他骨子里是个商人，现在这种状态的李牧，很值钱！
“如果金刀帮真的能全心全意助你，那……哈哈，不说了，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了，接下来的一个月我要全力炼化这枚养元丹，希望我出关后……”柳老爷子话说一半，一老一小笑而不语，一切尽在不言中。
只是两人谁都没有发现，头顶的房梁上，有一道和环境近乎融为一体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