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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大突然才想起这个重要的事项，听林云欣说，季晓冉也能够看见无形的空气。
想当初，他和林云欣提起能够看见空气的时候，她一脸的嗤之以鼻。他虽然不满，但也只能吞气吞声，谁让他能诉说的人也只有她了呢。
如今，遇见了也能够看见空气的季晓冉，他当然把她当宝一样，还是濒临灭绝的那种。
“等等！你等等！”他激动的手舞起来，很快的便又趴下床底，翻找了一番。
季晓冉好奇的望了一眼，真不知道他的床底下还藏了多少宝贝。
他像翻货物，在床底下拿起一件就甩开一件，动静闹的有些大。
最后他略微胖的身体，略艰难的从床底下挪移出来，头上还沾了些灰尘。
季晓冉见不惯灰，帮他主动用手扫了头上的灰。
只见王大大受宠若惊的抬头，朝她傻傻一笑。手中捧出一本较薄的画册递到她手上：“诺，我翻开给你看。”
他敏捷的迅速翻开到中间，很快便找到了一副画纸。
“这是我五年前画的。”
季晓冉拿过一眼，仅仅只是扫了一眼，就惊住了。
画纸上画的是乡村的风景，上半部分是田野，下半部分有两栋楼房，在周围还有栅栏，门前有鸡鸭。
表面上看是一副普通的风景画，可是突兀的是，画纸上却漂浮着像水流波纹一样的东西，用的是非常浅淡，接近透明的白色染料。
这上色对季晓冉来说，简直就是画龙点睛，实在是太合适了。
她心尖逐渐发颤，看的越发仔细，用手指小心的触摸着画纸上哪栩栩如生的水流波纹。再一次感叹王大大的画功真的很不错，他将这空气画的有七分像，虽然空气像水流波纹，但却又完全不同。
所以，第一眼看去，并不会让人误认为他画的是水。
她看着看着入了神，最后眼神挪到天空上，身体猛然一惊，手中的画册都抖了一下。
“这是什么？是云吗？”她急切的问道。
王大大瞅了一眼，道：“这是旋涡，哪里像云啦。”
“这也是你看见的？”她急切道。
“是啊！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怀疑会不会是风啊，毕竟和风眼很像啊！你看台风的风眼和龙卷风就是这样收缩杯一样，上大下小。微风肉眼看不到，而龙卷风就是可见的风，只是量变到质变的过程！就像细菌肉眼看不到，发展到质变的时候，就能肉眼见到了！”
季晓冉听的傻了，竟然觉得挺有道理的。
不过更让她激动的，是王大大不仅能够看见空气，还能够看见空气中的漩涡，与她所见的一模一样！
这更加加深了她的自信心！果然，她不是说出现幻觉！
“你们俩的眼睛都得了一样的病，眼科大夫一起约起咯。”林云欣突然插嘴，这话像冷水一样直接浇盖在了季晓冉的头上。
她埋怨的看向林云欣，不服道：“眼科没有这样的疾病，非要说病，只能归到幻觉科，可是你见过两个人有一模一样的幻觉吗？”
林云欣瘪了瘪嘴，不以为意道：“眼科的疾病还有待扩充，你们俩就是先例呀。”
季晓冉微皱眉，虽然她的话很可恶，但也并非完全没有道理。如果还能够找到更多的人，信服力才更大。
她略微沮丧的眼神移向别处，忽然，她想起林云欣也曾见过那只窗外的巨大蜘蛛，那岂不是……
当她的目光不懈的再次挪向她的时候，林云欣主动举起自己的双手，并且毫不留情的在她面前翻了个白眼：“别说了，我也有病，精神病。”
哼，虽然她不打算放过季晓冉，但是她真心觉得，她和她是不一样的，她的病情绝对非常严重。她才不要和她归为一类。
“别理她了，她高傲自大，目中无人，习惯就好了。”王大大收好自己的宝贝画册，小心的放在枕头底下，还拍了拍。
笑眯眯的看向季晓冉：“对了，你想问的也问完了，你还有什么别的问题么。”
他微胖的脸很有福相，只可惜眼圈和眼袋重了些，但眼里的星光还是挡不住，此时略为可爱。
其实她虽然对自己不太自信，但心底总有一股声音在告诉她，她并不是异于常人的异类，这个精神病院里一定还有很多像她一样的常人，这让她更加想要找到他们，证明自己。
其实，今天遇到了王大大，他把她当做了濒临珍惜动物，而她又何尝不是找到了归属感。
她想——彻底弄清这一切，到底是她的幻觉，还是真实。
“你知道四楼住的都是什么人吗？”她还是放不下那两个奇怪的人，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够穿透人类的身体，任何人都无法察觉。
而——她却能够看见他们，还能被他们撞倒。
要说眼睛所见可能是假，那身体接触又如何作假？
除非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已经病入膏肓。
王大大听的眼睛都瞪直了，对面的林云欣更是直接从床上坐起来，走到她面前，凶神恶煞的警告：“你不知道这是禁地吗，别乱提啊，要是被人听见，你就死了！”
“难道你们就不想知道吗？或者真的一无所知？”她对上林云欣的眼睛。
只见她败下阵来，哼了一声，懒的再理会季晓冉。
因为她也好奇，几乎住在中山精神病院的人，就没有一个不好奇的。曾经，她也有好几次想要偷偷钻上四楼，瞧瞧里面关的都是什么妖魔鬼怪。
“反正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人，说说也无妨，只是在外面千万别提起。”王大大对着季晓冉比了个嘘的手势。
季晓冉乖乖点头。
“四楼我们也没上去过，倒是知道有几个偷跑上去的，都被严惩的很厉害，不但伙食减半没肉吃，还要被记上一笔，以后想调低病房，或是出院，都要难上很多。就像学校的大过，这样你懂了吧。”
季晓冉再次点头，心里暗暗侥幸，原来竟然这么严重，那么上次魏医生岂不是放过了她？
这么细细一想，他似乎帮了她两次，上回因为林云欣的告密，她被带去审讯室，也是他的一句话阻断了三个主科大夫的话，将她给带走了。
她微懊恼，她还真是后知后觉啊。
“至于上面到底关着什么人，其实我们也不知道，但肯定的是都是非常非常恐怖的病人，还有杀人倾向的危险人物！比走廊尽头关着的病人还要凶险万倍！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还是收起好奇心。”
“走廊尽头？”季晓冉没来由的从里到外冒出一股寒气。
这让她陡然想起了那个恐怖的噩梦，走廊尽头里，那个被锁在铁笼子里的人，嘴边还残留着骇人的可疑血迹。
“走廊的尽头是不是有铁笼子？”她问。
“你怎么知道？”林云欣瞪大鱼目一样的眼珠，审视的盯着她。